通往蒼山的正道上,禦風門外門的弟子穿著相同的黑袍,整整齊齊地站在兩邊。煙霧繚繞,飄飄欲仙。視野開闊,在這通天梯的最底下往前看,都能將一切盡收眼底。
古樸的宗門,青色河山,就是在這樣一幅畫中,德高望重的老前輩們都忙去攙扶一位老人。
“祖師爺……您小心點。”談音從下麵走上來,微微一笑道,祖師爺笑眯了眼:“明燭回來沒啊?”
談音失望地回答:“郝師弟說過,若是今年再沒有人能和他回來參加收徒禮,他就自己離開禦風門。”
祖師爺那雙曆經風霜的眸子黯淡下去:“你們是同一個師傅教,他的天分也是有目共睹的,這孩子……”他長長地歎口氣,也不怪郝明燭,怪就怪禦風門不是什麼大宗門,內院弟子必須收徒來傳承,不然也養不起這麼多人了。
早知當初,就應該讓明燭就待在外院的。
祖師爺慈祥地捏了捏談音的臉蛋:“今天他要是回不來,多虧你照顧他了。”談音乖乖點頭,俯首下去的時候心頭一緊,她不明白祖師爺是什麼意思,是叫她以後偷偷關照郝明燭,還是在警告自己之前的行為?
談音輕蔑地勾了勾嘴角,這隻老狐狸。
“祖師爺,郝師弟該是不會回來了,開始吧。”她捕捉到眾人的不耐煩,適時地說。其實每年誰收了哪個徒弟,都是平日早就試驗過靈珠是否共鳴了的,今天隻是圖個禮數。
郝明燭這麼久沒回來,再加上他之前的話,誰都不會相信他還有機會。
“是啊,郝師弟不會回來了。”站在一旁的同輩弟子嚴立金也附和道,他也是郝明燭的死對頭之一,應該不是之一,在禦風門裏,並沒有誰特別討厭郝明燭,但他的輝煌戰績,已經把自己的地位一降再降。
在強者為尊的天境八荒,這簡直是在找死。
祖師爺輕輕地“哦”了一聲,揮了揮手。談音在一瞬間騰空俯衝,那種速度讓周圍的人都暗暗咋舌,談音的一位師叔拍手稱讚:“好!”
談音躍到內院大門處,它就在通天梯的中間,她一抬手,高聲道:“更衣行禮,上天梯拜我禦風門列祖列宗!”
嚴立金守在祖師爺身邊,他和談音一樣,已經有帶的徒弟了,今年並不行禮,可是自己隻能幹站著,而談音卻可以因著長輩們的讚譽主持這場大禮,他心裏微微一點酸澀,但這個女子確實有這個資格。
“曾經人們都說,禦風門有談音明燭,便可名動八荒。祖師爺,立金在想,何時我也能承受這樣的期待?”
祖師爺輕輕拍拍他的頭:“立金,你易犯嫉妒,但依然固守本心,隻要長此以往,總有出頭之日。”他高深莫測的話讓嚴立金苦澀一笑。
和他同輩的弟子帶著穿好黑袍的新晉弟子,從通天梯下慢慢走上來,路過談音的時候會點頭示意。站在外院弟子大隊伍裏的小藥童驚慌失措地看著這些人,郝師叔呢?他為什麼不在?
等所有人都爬上頂峰,越過內院大門,郝明燭依然沒有出現,談音心裏的那塊大石頭終於落地,她露出勝利的笑容,聲音都帶了幾分愉悅:“關門——”
外院弟子,連觀賞拜師行禮的機會都沒有,隻能被這扇大門隔絕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