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班是騎車上白雲山的,剛開始還是比較平坦的,大概半個小時後山勢就開始變的陡峭起來了,山上的樹也因為陡峭而顯得挺拔。過了一個轉彎,路的右手邊就出現了懸崖。懸崖前圍著欄杆還長著厚厚的一堆竹子。我們經過一個類似駝峰的山坡的時候,我跟華遠留在男生隊伍的最後麵,一邊悠閑的踩著車一邊閑聊,還好那時候還不流行搞基,要不然我們肯定會被人說成是基佬。經過一段上坡路要下坡的時候,旁邊有一塊牌子上麵寫著“坡陡小心騎車”,我和華遠都放慢了速度。走到坡的頂點往下一看,底下赫然出現了一個近60度的陡坡,坡的根部是一個向左的急轉彎,如果騎車技術不好,不飛出去就對不起高中學的牛頓定律了。很多男生立著身子一邊尖叫著一邊刹著車就衝了過去。我跟華遠不敢托大,就下了車推著往前走。等我們到坡底的時候,就聽見孫慶慶在後麵喊我們——“你們男生太壞了,騎車也太快了,我們都跟不上”。她一臉興奮的樣子,一邊向我們揮手一邊車都不刹的向我們衝了過來。我當時想如果她沒看到路邊的那個牌子這坡度她至少也該減一下速度啊。人家不啊,車子呼啦一下就從我們身邊過去了。還好我跟華遠眼明手快啊,抓住了她的車,滑了5、6米,鞋底都磨了半個,她自行車才停了下來。
“剛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去要去見閻王了,還好有你們倆。”孫慶慶下了車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好像剛才尖叫的不是她似的,回想剛才的情景我跟華遠的手還在哆嗦。
“沒事了沒事了,趕緊走吧,前麵男生還在等著。”孫慶慶又騎上車,悠閑地去追前麵的男生。
我不是很喜歡孫慶慶這種冒冒失失的性格了,老是一咋一呼的。我都很好奇,她這樣子是怎麼活到現在的。女生嘛就應該安安靜靜的。我還是第一次碰到性格這麼分裂的人,工作的時候認認真真,生活卻馬哈的很,老讓人為她提心吊膽。你還不能說她,因為她根本不聽,我以前有說過她,讓她對待生活也能像對待工作一樣,要像個女孩子一樣,不要老是辦些不計後果的事情。可是她根本就不聽,她說自己已經習慣了,生活幹嘛要那麼認真,如果真改了就不是她了。
綠燈亮了,我拉孫慶慶準備走,她竟然已經靠在我肩膀又睡著了,真是一頭大笨豬。以前石曉冉跟我說夜晚是有魔法的,我問她為什麼,她說夜晚能讓凶惡的人變的醜陋,讓有愛的人變的美麗。當時我口頭上說好有哲理,心裏卻在想“真是不知道看了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才會說出這樣不合邏輯的話”。今天,在馬上就要分別的日子,我看看靠在身邊的孫慶慶,突然才發現她是這樣的漂亮。我與她一起度過了很多的時光,如果沒有她我的大學就會少了很多美好的回憶。那麼多的日子我們在一起經曆過痛苦享受過快樂,她的冒冒失失成了以後我們回憶的一個個錨點。生活中就有些人會讓你覺得她們存在的目的不是為自己,而是為了讓別人快樂。
肩膀邊的孫慶慶臉紅紅的,說了兩句夢話就開始磨起牙來了。她酣睡的樣子是那麼可愛讓人忍不住就想去碰碰她的頭發和臉頰,當然還有親親她的嘴唇。
“喂,你抱緊我脖子哦,我們要走了。”我晃了晃趴在我後邊的孫慶慶。
“嗯,駕、駕、駕……”她模模糊糊地回答。我讓她雙手搭在我肩膀上,不過還是擔心她很二的一仰身就倒掛下去。我隻能供著腰,格外小心的走著路。過了馬路,快要到學校的時候,孫慶慶忽然就小聲的哭起來,說著工作不好,大家都不能再見麵的話。又何必去提這些事情,大家都裝作不知道不久好了。跟一群人一起瘋慣了就習慣了用“二”去應對所有的場景。所以失戀了大家嗨皮而過,被打擊了大家嗨皮而過,現在分離也是嗨皮而過。然後就可以掩蓋掉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我們用“二”用“**絲”不斷嘲諷自己,讓自己理所應當的認為那些是自己該遭受的,這樣心裏才會好受很多。
把孫慶慶送到了宿舍,然後回到宿舍躺在床上,想到了孫慶慶說得以後很少見或者也許都不會再見麵的事情,想著想著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