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這一生注定都隻能在輪椅上了,他又有什麼資格將紀璟留在身邊呢?
縱然他家財萬貫,可是,他沒有了健康的身體,便再也資格給她幸福。
而他的愛情,便隻能凋落在泥濘之中了。
他是那麼的喜歡她。
曾經想過,要和她一生一世,帶著她巡遊世界,在喜歡的城市住下來,一起看花開花落,看雲卷雲舒,看朝陽落日,和她一起度過每個春夏秋冬。
然而,這一切,真的成為奢望了嗎?
他和她?真的緣盡與此了嗎?
“明天,我們就出院了。”紀璟站在他的麵前,輕輕說。
“嗯。”他點頭,神色清淡,不想在她的麵前,讓她看的心焦。
“我聽人家說,有個中醫的針灸挺好的,等出院之後,我們去看看吧。”紀璟小心翼翼,看著皇甫軒的神色說道,害怕他的拒絕。
“好。”他抬眸淺笑。
紀璟有些吃驚,又很高興皇甫軒答應的這麼幹脆。
……
海上小島。
白兮坐在木屋裏,看著海麵上,那艘快艇朝著木屋疾馳而來,她拿起望遠鏡,看著船頭駕駛的人,一襲黑色的長風衣,在海風中,悉數向後吹去,精神的短發。
她的嘴角,抿起笑意。
放下望遠鏡的當口,那艘快艇已經靠岸,精神奕奕的男子,從船上跳下,徑自朝著白兮走來。
“終於回來了?冥少?”
“哦,聽到你的召喚,自然是要趕回來。”段冥有些玩世不恭的笑笑,其實,他早已在國內,隻不過,一直沒有和白兮聯係而已,而白兮,一直以為他在北歐一帶。
“你回來的正好,我正好有事請,要你去辦。”白兮點燃一根香煙,又將煙盒遞給了段冥。
段冥擺擺手,在白兮的麵前坐下。
“什麼事?”他明知故問,連燦那邊,他其實已經去探過。
“連燦。”白兮彈掉煙灰,“幫我暗殺了他。”
“就算死了連燦,月落崖還是依然存在,他的那個手下,司徒染也會接手的,和他們的戰鬥,永遠都在不會停止。”段冥說道。
“我知道,可是我現在,隻要連燦死了就行,這樣,連家就斷絕了在這個世界上的血脈了。”白兮陰笑一聲。
段冥不置可否的看著白兮,也是邪邪一笑。
“我的好處呢?”段冥很直截了當。
“我在英國的十幢房產,都歸你。”白兮說著,將一疊房契推到段冥的麵前。
她和段冥,說不上是多麼情深的主仆關係,倒是更像雇傭與被雇傭的關係。
隻不過,段冥,從小是在夜氏的羽翼下長大的,一開始,一開始也是對夜氏惟命是從,但是隨著羽翼漸豐,他便出去做了獨行俠。
隻不過,這些年,他接手的事情,沒有一件是失手的。
所以,不怕人不死,就怕段冥不接手。
隻要他接手了,一年之內,必然處理的幹幹淨淨的。
段冥斜睨著那一疊厚厚的房契,白兮這次,算是下了血本呀。
隻不過,連燦,嗬嗬嗬,是紀璟的心頭好。
他若是接手了,必將是兩難的境地。
白兮見段冥沉默不語,以為是嫌東西少,咬咬牙,又從抽屜裏,拿出了一個鑰匙:“這個是瑞士銀行的某個銀櫃的鑰匙,裏麵,存放著大量的先進,一共是一千萬,加上這些房契,都給你。”白兮說著,將鑰匙也疊在了那房契上麵,再次推離段冥近一點。
段冥敲著桌子,看著白兮,偶爾,也會看一看白兮開出的那些條件,白兮的條件,不能說,沒有吸引力,這些東西加起來,都要一個多億了。
“怎麼?還是嫌少?”白兮挑眉,有些微微的不悅了。
“你還是找其他的人做吧。”段冥最終還是將東西推還給了白兮。
白兮惱羞成怒的看著段冥,想發作,又不能發作,憋屈著。
“冥少,人不能忘本。”方進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來了,冷幽幽的說道。
段冥抬眸,看著方進,神情變得嚴肅了不少,他的整個童年的時期,都是和方進一起的,方進教導了他許多。
“進叔。”段冥恭敬的叫了一聲。
“你若還是肯叫我一聲進叔,就答應了夫人。”方進看著段冥說道。
段冥明顯的有些為難了。
“你若是不答應,以後,都不要來見我了。”方進冷哼一聲,段冥的性子,他還是了解的,這孩子,看著玩世不恭,實際上,非常重感情,對待自己的敬重的人,都是掏心掏肺的。
“好。”段冥無奈的答道。
白兮立刻笑了,將東西要塞給段冥。
段冥卻往後一退,沒有收,看著方進:“進叔,我今日答應,是看在您對我多年的教導和養育之恩,但是以後,無論我做什麼,都不要再逼我。”段冥說著,扭頭,就朝外麵走去。
“靠譜嗎?”白兮看著段冥遠去的遊艇,有些不放心的看著方進。
“不用擔心,他作為一個殺手,絕不會砸了自己的招牌的,否則,他還怎麼混下去,另外,我從小看他長大,對我的這點恩情,他還是有的。”方進自信滿滿的說道。
“小璟呢,最近如何?”白兮又問道。
“她還是和皇甫軒在一起,和連燦,沒有任何的聯係,兩個人,可能真的分開了。”方進回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這孩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覺悟。”白兮歎口氣。
“她若是和皇甫軒在一起,永遠都不會醒悟,永遠也成為不了夜氏的人。”方進說道。
“什麼意思?”白兮不解。
“皇甫軒這個人,很有主見,一開始,他會答應你回來,幫你做事,很大的程度上是為了還恩,而今,他肯定不會為我們做任何事了,我可以肯定,他若是腿能夠好,一定會帶著紀璟離開的。”
白兮臉色一變,紀璟怎麼可以離開呢?
夜氏,需要傳承的人,而她的年紀,也不可能再生一個的。
她是夜氏唯一的血脈了。
“那就派人監視著,若是有什麼風吹草動,就除了皇甫軒。”白兮麵色陰冷的說道。
“……”方進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白兮,皇甫軒說什麼,也是在英國和她一起呆了好幾年了,總有一些感情吧。
“這麼多年,你還有什麼奇怪的?”白兮白他一眼。
“是。”方進點頭噤聲,他愛她,她說什麼,他都會照辦的,不管對還是錯。
……
紀璟推著皇甫軒,朝著他們租住的房間走去。
兩個人,心照不宣,什麼都不提,一路上說著閑話。
走走停停,終於到了。
接下來的時間裏,紀璟按照蘇生的要求,每日幫皇甫軒做著康複的訓練,幫他的肌肉按摩,下午的時候,她會帶著他去那個老中醫那裏,進行針灸。
皇甫軒很配合,沒有一絲的厭煩的情緒,雖然一個禮拜下來,也沒有多大反應,不會動,還是不會動。
但是看著紀璟那麼努力的幫她做著一切,他便覺得自己沒有理由頹喪了,哪怕是為了她高興,他也會做一切的。
咬著牙,終於堅持了半個月。
他還是老樣子,沒有什麼反應,根本站不起來。
這一日,紀璟照例帶著皇甫軒去針灸,回來的路上,時間已經不早,兩個人,便索性去外麵用餐了,吃完晚餐往回走的時候,已經不早,可是皇甫軒似乎興致還不錯,說要去看電影,於是,兩個人,又去看了一場電影。
等到他們從電影院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午夜。
街上的人群稀稀拉拉的,除了那些夜歸的人群,那些在燈紅酒綠之處買醉和買春的人,搖搖晃晃的往回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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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璟推著皇甫軒走在街道上,兩個人聊著電影的內容,一時間,倒也是其樂融融,像極一一對情侶。
偶爾,也會為電影的某個情節有些小小的爭論,皇甫軒總是適可而止,讓紀璟說最後一句話。
他背對著她,可是眼底,分明就是寵溺。
自私一點的想,這樣也沒有什麼不好。
將來,他們可以回英國,他可以請人設計更好的輪椅,讓她不用每日推著自己,他也可以請更多的保姆,讓她解放。
皇甫軒正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的時候,輪椅忽然停了下來。
他猛然驚醒,看著自己的前方。
他們的麵前,站著四個年輕的男子,清一色的染著黃色的頭發。
再看,卻是不久前他和紀璟逛夜市遇到的那些個小流氓。
為首的那個男子,手裏甩著個鏈子,流裏流氣的走向皇甫軒和紀璟。
“呦,咱們的緣分,還真的是好呢,竟然又碰上了。”那個黃毛,朝著紀璟走去,臉上,是賤賤的笑。
“小璟,不要管我,快跑。”皇甫軒立刻說道。
紀璟猛的將輪椅轉向,推著皇甫軒向著後麵飛奔而去。
“哈哈哈,這樣子,還想跑。”四個小流氓大笑了起來,看著紀璟推著皇甫軒在夜色中奔跑,然後,理理衣服,這才朝著紀璟和皇甫軒追去。
很快,他們四個人,就將紀璟和皇甫軒團團圍住。
皇甫軒拿著手機,撥通了報警的號碼,正要講話,卻被其中一個衝上去,一把將他的手機搶過,扔在了地上,還踩了幾腳。
“小璟,不要管我。”皇甫軒低聲說到。
紀璟不動,站在那裏,看著圍著他們的四個人,那四個人,離他們兩個越來越近。
為首的那個,目標就是紀璟,直接就衝著紀璟抓去,紀璟一閃,躲過了他的抓取,卻不幸掉進了另外一個人的手裏。
“大哥,被我抓到了。”那個家夥邀功似的,得意洋洋的一把就拽住了紀璟長發,將她拎到了為首的那個黃毛手裏。
紀璟掙紮著。
“放開她,你們要什麼我都給你們。”皇甫軒看得著急,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他的用盡了全力,自己的下身,卻像是和他分離了一樣,完全不配合他。
“哈哈哈。”那四個人,看著皇甫軒的樣子,爆發出一陣狂笑。
其中一個甚至上前一把抓住了皇甫軒的手,也學著他的樣子,張牙舞爪著。
哈哈哈,他們笑的更歡樂了。
紀璟低頭,就朝著那個抓著她的手的男人一口。
男人被紀璟一口咬下去,痛的一拳揮過去,砸在了紀璟的臉上,頓時,紀璟的嘴角,便是鮮血流出,紀璟也是一個踉蹌,摔倒了皇甫軒的腳邊。
“你們要什麼?錢麼?我可以給你,你們要多少,都可以。”皇甫軒心痛的低下頭,同喊著想要扶起紀璟,可是紀璟,卻再次被那個黃毛一把拎起,推到了樹上。
撕啦一聲。
紀璟的外衣被他撕破。
“住手,你們這群混蛋。”皇甫軒怒喊著,可是,卻完全的無能為力。
“怎麼,很難過,哈哈哈?這次,就讓你看看,心愛的女人,被人當眾侮辱的感覺。”那個黃毛,說著,手便朝著紀璟的內衣探去。
紀璟憤怒的看著這個黃毛男人,她的身體,隻給連燦一個人看過,擁有過,絕不會,讓任何人玷汙的,絕不會。
隻見她像一頭憤怒的小獸,頭向後仰去,猛的撞擊在了那個男人的頭上,頓時,兩個人的頭上,都是一個紅腫的大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