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妻初長成 第五十一章失去(1 / 3)

說沒有心動,那是騙人的吧。

他畢竟是她最初的心動,如果,她生養在最普通的人家,有疼愛她的父母,那麼,在她怦然心動的那一刻,遇到了皇甫軒,也一定會和他走到最終的。

可是,誰又能想到那些突然而至的事情呢?

生生將她和他之間的情愫扯斷了。

他成了她心中的那一顆朱砂痣,長在那裏,偶爾的不經意,便是一陣感傷。

兩個人,在陽光中,靜靜地看著彼此,看成了雕像,看成了風景。

醫院裏。

連燦猛然驚醒。

噩夢做的有些逼真。

他再一次,夢見了連澈的死亡,夢見了白兮那陰毒的笑容,還有,那個在黑暗中哇哇大哭的孩子。

“連少。”司徒染上前,看見連燦的臉上全是冷汗,衣服都沾濕了。

“又做噩夢了?”司徒染問道。

“小澈,真的沒有事嗎?出事以來,我一直都沒有看到過她,我得去看看她。”連燦掙紮著想要從床上爬起來。

司徒染還是強硬的按住了他:“申老說過,你需要靜養,小澈,真的沒事,我去看過她了。”

“可是為什麼,我總是會做那些可怕的夢?你知道嗎?我很少做夢,可是自從我來了這裏,我就一直做夢,總是夢見那麼多可怕的事情。這是不是在預示著什麼?”連燦擦了一把汗,還是要堅持去看連澈。

隻是,幾番的掙紮,他的剛長出來的新皮膚,那些幼嫩的皮膚,便像是要撕裂了一般,痛的要命。

他皺著眉,咬著唇,冷汗,一滴滴的下來。

“連少,你還是先安靜的靜養吧。”司徒染看得心驚肉跳的。

連燦卻不聽,他若是這麼容易就被打倒了,就不是連燦了。

半側著身體,他坐了一會,緩緩神,終於站起來了。

司徒染想要去攙扶他,卻被他推開了,他是連燦,任何時候,都不會軟弱,更不會在眾人的麵前表現出自己的軟弱。

“你在前麵帶路。”他沉聲吩咐。

司徒染看他一眼,冷汗還在拚命的流出來,可是,從他麵目的神情,卻又什麼都看不出了。好像一切都正常似的。

司徒染急在心裏,卻又什麼都不能做,隻能趕緊打開門,帶著連燦往連澈的病房而去。

兩個人的病房,並不在同一層。

連澈在更高的幾層。

兩人,一前一後,往電梯而去。

忽然,有寒意閃過。

連燦頓住,明顯感覺到身後有殺氣逼近。

他猛的轉身,卻隻看見幽深的長廊,什麼人都沒有。

他俊眉微皺。

他的感覺一向靈敏,不會出錯。

司徒染也轉身,看著連燦,他沒有察覺到什麼異樣。

連燦看著司徒染,不動聲色。

司徒染立刻明白了連燦的意思,立刻飛快的奔出去,檢查一遍,卻是什麼都沒有。

看著司徒染搖搖頭,連燦舒口氣,或者是自己太敏感了。

走進電梯,電梯緩緩的上升。

一直停在了28層。

這裏,更加的安靜,淡藍色的牆壁,更讓人有一種壓抑的感覺。

司徒染用卡刷卡了門。

連燦在門口停了一會,不知道是不是長久的站立,讓他有些吃不消。

“這裏,要加強安保的力量,把月落崖的人都調來。”

休息片刻之後,連燦吩咐司徒染,雖然,司徒染什麼都沒有找到,他也覺得是自己太敏感,可是,剛才身後的那種殺氣,讓他感覺到,分明是有人靠近過。

有什麼人,還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覺的靠近這所外麵戒備森嚴的醫院呢?

想想或許不可能,但是經曆了那麼多,已經讓連燦不能大意一點點了。

終於走進那純白的房間,各種先進的醫療的設施,在做著在的本職工作。

連燦慢慢的靠近那個巨大的橢圓的空間。

裏麵,連澈隻穿了一點點的衣服,躺在那個空間裏,她的身體,是懸空的,不知道申老使用的是什麼技術。

她胸前的皮膚,基本已經補好了,胳膊上的,還是血肉裸露在外麵,那些血管,清晰可見。

連澈看著一動不動的妹妹,看不出,她是否還有呼吸,她就像是沉睡在那個空間裏一樣,又像是完全的死了一樣。

連燦的心好痛。

這是他的一母同胞的妹妹,小時候,跟在他屁股後麵一直叫“哥哥”的妹妹,而今,卻遭受這樣的疼痛,這樣的苦。

他痛苦的哀嚎一聲,手,捂住了心口。另外一隻手,撐在了蓋子上。

心中的悲痛和憤怒,牢牢的堵在他的喉嚨口,憋的他快要窒息。

與此同時,他身上剛長出的皮膚,也因為他情緒的波動開始慢慢的撕裂。

司徒染看著他的襯衣,一點點的被鮮血滲紅。

“連少,你……”司徒染急叫。

連燦卻根本不理睬司徒染,眼眸,也因為憤怒變得血紅。

“她,還活著嗎?”他問。

“是的,還活著,隻是我們感覺不到而已。”司徒染說道。

“回去吧。”連燦有些艱難的站直了身體,還是那麼堅強的往回走,他的白襯衣,慢慢的變得血紅。一如他此刻,被撕裂的心。

白兮,等著吧,下一次,他絕不會手軟,絕不會那麼便宜了她的,他會用盡他所有的手段,將她碎屍萬段,來祭祀他的父母,來補償小澈受的這些非人的折磨。

罪魁禍首——白兮,等著吧!

他在心裏暗暗的發誓!

她曾經加諸在他身上的痛苦,他都會雙倍的奉還的。

箬橫診所。

紀璟如約推著皇甫軒來到箬橫的麵前。

那個箬橫的朋友蘇生也已經在那裏等候了。

送皇甫軒進去的那一刻,紀璟跟了過去,萬般的不放心。

皇甫軒倒是淡定了許多了,朝紀璟笑笑:“沒事的。”

手術的大門,安靜的關上。紀璟站在門口,感覺自己的心,也跟著進去了,她失魂落魄的坐在長椅上,等待著手術的結束。

心裏祈禱著,不停的祈禱著。

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成功啊。如此,她才能安下心。

她靠在長椅上,閉上眼睛。

“媽媽……咯咯……”一個嬰孩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她猛的坐直了身體,環顧四周,哪裏有什麼嬰孩。

可是,心痛,卻忽然就襲來了。

她的眼淚,也在那一刻,溢滿了眼眶。

“要看一下嗎?”醫生問她。

“恩。”她聽見自己那空蕩的聲音響起。

“是個女孩子,可惜了。”醫生說著,將一個血紅的已經成形的放在托盤裏的嬰孩,送到她的麵前。

紀璟在那一刻,差點暈過去。

經過短暫的暈厥,她伸出手,將那個托盤托住,像是掉了靈魂一樣,盯著那個血紅的,蜷縮在一起的小小的生命看著。

那是她和連燦的孩子。

他曾經說,最好是個女孩子,像她一樣的漂亮和可愛。

她真的懷著一個女孩子,可是,卻這樣的沒有了。就這樣的消逝了。

她的眼淚滾落下來,對著那個嬰孩,大哭著,撕心裂肺,形象全無。

如果可以,她願意用自己的生命,換她的存活啊。

可是老天,為什麼要對她那麼殘忍?為什麼?

她究竟是做錯的了什麼事,要承受這麼大的痛苦?

她抱著那個托盤,整整哭了一個下午,哭的肝腸寸斷,哭的希望全無。

那一刻,她的心底,隱隱的是希望著他會來看她的吧,來看一眼,他們有緣無分的孩子。

可是,她從早上等到下午,他始終未曾出現。

她給他,找過那麼多的借口。

是的,連澈深受重傷,他要照顧連澈,沒有時間來看她。

可是,沒有等到他的人,也沒有等到他的電話,她隻等到司徒染告訴他,連燦帶著連澈去了國外。

現在想來,她依舊是心痛。

心痛那麼小,就夭折的孩子。

心痛,自己那前景不明的愛情。

她的前世,一定是做錯了很多事情吧,才會要遭受這麼的磨難。

母親,和自己有仇一般,處處算計著自己僅剩的愛情。

眼淚,慢慢的滾落下來。

醫院的長廊,依舊是那麼的安靜。

紀璟坐在那裏。

她的悲傷,她的痛苦,隻能自己咽下。

因為還有一個她虧欠了男子,需要她的照顧。

她不知道,這一刻,另外一個,她深愛的男子,同樣的痛苦,需要她的照顧。

漫長的時間,終於過去,在經曆了將近十二個小時的手術,手術室的燈,終於暗了。

紀璟猛的站起來,雙眸緊盯著那扇緊閉的門。

先走出來的,是箬橫和蘇生。

兩個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紀璟卻是滿眼的期待的看著他們。

“我也很想,給你一個肯定的答案,但是現在,真的什麼都給不了你,我們隻有等待。”箬橫說道。

紀璟點點頭。

這個時候,皇甫軒也被推出來了。

他還處在麻醉的狀態下,昏睡著。

他的全身,都插滿了針管,看上去,有些恐怖。

他若醒來,該是很痛吧?

在醫院昏睡了三天的皇甫軒,終於在第四天蘇醒過來。

他醒來的第一時間,便是尋找紀璟,看見紀璟坐在角落發著呆,便安心許多。

輕輕叫她的名字。

紀璟猛的站起來,滿臉的驚喜的走過來:“你終於醒了?”

“哦。”皇甫軒蒼白的笑笑。

“你感覺怎麼樣?”紀璟伸出手,就要去摸皇甫軒的腿,隻是手快要觸到皇甫軒的腿的時候,還是退了回來。

小心翼翼的看著皇甫軒,好像他是易碎的瓷器一樣。

“隻是感覺好餓。”說完,皇甫軒試圖用一下力,可是他的雙腿,還是一動也不動。

瞬間,兩個人的麵色都凝固了。

“啊,大概,是才做好手術。”沉默了一會,紀璟安慰道,“餓的話,想吃什麼?我去給你準備。”

“來點雞絲粥吧。”皇甫軒笑笑。

隻是紀璟轉身的那一刻,他的眼底,又全是落寞了。

或者,終將還是失敗了吧。

他和她,終將是無緣。

他鬱鬱寡歡的等待著紀璟的到來。

沒有多久,紀璟便帶了東西回來,一口一口的喂他吃。

兩個人,都不再提手術的事情,因為太敏感,太容易讓人傷感。

就這樣,又是一個禮拜過去。

皇甫軒身上的針管都已經取下,可是他的雙腿依舊沉重的動不了。

箬橫和蘇生來看過幾次,每來一次,麵色便凝重一次,空氣,變得越來越壓抑,好像回到了最初一樣,皇甫軒剛剛知道自己腿不行的時候。

而今的他,無疑再次遭受了一次失望,而且這一次,比上次更深,因為,滿是期待,因為,還有很多未了的事情,指望著這一次的康複,他好去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