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妻初長成 第五十章心灰意冷(1 / 3)

一周後。

臉色蒼白的紀璟,躺在病床上,小腹,空空如也,曾經孕育的那個生命,就那麼沒有了。

隻要一想到這些,她便痛苦的有種想去死的感覺。

失去,才會知道有多珍貴,就像是現在。

她感覺自己是一個千古大罪人了。

弄丟了他的孩子,一定是很生自己的氣吧,所以,才會這麼久,都不曾來看自己一眼。

想到這些,便又覺得好難受,一時間,愛情和孩子,好像都失去了呢。

司徒染來過幾次,每次,都會帶上雞湯什麼的,隻是關於連燦,他卻一個字都不肯說,隻說連澈情況危急,連燦帶著她去了國外治療了。

紀璟一開始倒是相信了,隻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她明白,一切或許不是那麼簡單吧,就算是在國外,也可以給自己一個電話,為何至今,一個電話都沒有呢?

在醫院住了十天之後,紀璟也漸漸的心灰意冷了。

或者,這就是一個信號吧,她和他,終究是無法修成正果,就連她和他之間的唯一的紐帶都這樣的莫名的沒有了。

一個人,默默的起身,辦理了出院的手續。

紀璟走在暖意融融的大街上,隻是十天,春天便是這般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

她獨行在大街上。

或者,都是因為自己從來不夠堅定吧,有些愛,注定了無法得到,就不該貪戀,否則,隻會讓更多的人受傷吧。

她茫然的坐在街邊的長椅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

直到一輛輪椅,停在她的麵前。

她如夢一般,看著麵前的皇甫軒。

他的精神,看起來還不錯。

皇甫軒朝紀璟微微一笑。

不記得自己怎麼就跟著皇甫軒走了,或者,皇甫軒從來都是她生命中的太陽,失意的她,總是能從皇甫軒那裏找到溫暖和安慰。

跟著皇甫軒一直到了他的那個小小的居室,看著他在陽台上看書,畫設計稿。

他還是原來的他,隻是,話卻不再像以前那麼多,更多的時候,他隻是沉默的看書和畫設計稿。

偶爾就是盯著花朵發發呆。

眼眸裏,會有憂傷流露,隻是看見紀璟的時候,便會一閃而過。

紀璟幫他辭退了保姆,承擔起了照顧他的責任。

她曾經說過,要照顧他的,要讓他重新站起來,而現在,正是她履行自己諾言的時候。

皇甫軒下半身,完全的失去知覺,除了上半身,還能自己料理,下身,根本連褲子都不好穿。

一開始,紀璟沒有想到那麼多,做好了早餐,便去房間裏,準備推著皇甫軒出來吃早餐,可是,一進去,才看見他正在艱難的穿著褲子,因為腿沒有知覺,他的整個上半身,正用盡了全力向前腿傾去,想要把褲腳套上去,可是,因為人高腿長,他試了好多次,根本就夠不到。

紀璟看得一陣心酸,趕緊上前,幫著皇甫軒穿上。

皇甫軒別過腦袋,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這些事情,讓護工做的時候,沒有什麼其他的感覺,可是,讓紀璟幫著做,兩個人曾經又是戀人的關係,便怎麼都覺得有些奇怪了。

紀璟低眸,很認真的幫著皇甫軒穿好衣服,又扶著他坐上了輪椅。

“等我一下。”皇甫軒說著,便自己推著輪椅去了衛生間。

紀璟不放心,便跟過去,在外麵等了許久許久,才聽到皇甫軒有些尷尬的聲音:“能進來下嗎?”

紀璟進去,看他褲子拉了一半,還有一半,似乎是拉不上去了。

“以後,這些事,就叫我好了。”紀璟難過的笑笑,幫皇甫軒拉好褲子,又幫著他坐上了輪椅。

“其實,你不用為我做這些,出車禍,和你沒有關係,你也不要放在心上。”皇甫軒說道,她的同情,讓他其實更加難過。

“我知道。”紀璟輕聲說,“我隻是想要看見你重新站起來。”她的手慢慢伸過去,撫上了他的手心,然後握緊,黑眸看著皇甫軒。

“可是做這些事,對你來說,是多麼的為難。”皇甫軒痛苦的說道。

“傻瓜。”紀璟笑笑,“來,嚐嚐,我的手藝。”

皇甫軒一口麵包咬下去,表情,有瞬間的凝滯,但是很快便消失了。她烤得麵包,有些焦了。

“怎麼了?”紀璟發現了皇甫軒的異樣,也咬了一口,便立刻一口吐了:“焦了,我重新來。”說著,從皇甫軒的手裏拿走了麵包,“你先喝果汁吧,這個是沒有問題的。”紀璟將一杯蘋果汁遞到皇甫軒的麵前。

轉身便又去了廚房,重新拿出麵包,重新烤。

這一次,帶出來的終於好了許多。

兩個人,吃完了簡單的早餐,紀璟便推著皇甫軒去外麵散心。

時值春天,外麵已經很溫暖,春風拂麵。

兩個人走在春暖花開,鳥聲鳴鳴的公園裏,到也暫時拋卻了一些煩惱。

紀璟還采了幾片長葉,編了個小鳥送給皇甫軒。

皇甫軒看著那小鳥,微微笑,優雅而迷人,帶著淡淡的憂傷,隻讓人感歎他的俊逸之餘,又為他眉宇間淡淡的愁所擔心。

“想好什麼時候手術了嗎?”紀璟問道。

皇甫軒卻陷入了沉默。

不做手術,或者還能心存希望,若是做了手術,不成功,便是永遠的絕望了。

他不夠堅強,發生這些事情之後,他害怕的東西,變得多了,生命的無常,原來就是在這麼不經意間降臨了。

而他,卻無反手的能力,隻能接受。

說到底,他到現在,還是無法接受自己要變成殘廢的事實。

他曾經憧憬的那些未老,從來沒有出現過殘廢這個詞語。

而今,他的整個人生都顛覆了。

所以,他沒有那麼堅強,那麼堅強的走出這些陰影。

紀璟見他不願意回答,心知他的顧慮,便也不再問什麼了,推著他繼續在花園裏走著。

“孩子呢?”他問。

“掉了。”

“怎麼離開連燦了?”他問。

“我和他,從來都不合適,隻是自己有貪戀。”紀璟幽幽的說著。

“有件事,我想要告訴你。”皇甫軒沉吟片刻,終於有些艱難的說道。

“你和我的母親相識這件事嗎?”紀璟問道。

“你早已知道?”皇甫軒驚訝。

“嗯,從我踏進碧雲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

“生我氣嗎?”皇甫軒擔心的問道。

“我的人生中,你是第一縷陽光,照亮了我,對你,從來都是心存感激,又怎麼會生氣呢?”紀璟蹲在皇甫軒的麵前,很認真的看著他。

“真的嗎?”皇甫軒卻不自信的看著紀璟。

“當然是真的啊,啊,想吃燒烤了呢。”紀璟忽然無厘頭的來一句。

“這個時候,哪有燒烤可吃?”皇甫軒也笑了。

“那晚上我們出來吃啊?”紀璟眼神熠熠,全是興奮了。

“行。”皇甫軒答應的爽快。

醫院裏。

連燦躺在病床上,身上也插滿了管子,他的大片皮膚,都給了連澈,此刻,正在昏迷之中,司徒染守在旁邊,焦慮又擔心。

紀璟走了,沒有留下任何信息就離開了。

他都不知道,該怎麼把這個消息告訴連燦。

他已經昏迷了近十天了,申老說是正常的反應,就算是醒過來,因為要培養自己的皮膚補上去,他也隻能躺在醫院裏安心養。

想到這些事情,司徒染便又不敢把紀璟流了孩子,人消失的事情告訴他了。

怕他情急之下,受不了打擊,要去找紀璟,那樣的話,他也該感染了,這種事情,可不是鬧著玩的。

連澈那邊的情況,也不樂觀。

雖然連燦的皮膚換給她,並沒有產生排斥的情況,愈合也看似很良好,但是,她缺少的皮膚太多,暴露在外麵多一天,便多一天的危險。

可是連燦也不是產皮的機器,取走一塊,等待另一塊長出來的時間,太多漫長。

這場手術,注定了是一場時間和精力還有毅力的消耗。

有的時候,太過的執著,總是會帶來很多意想不到的災難。

若是連澈,一開始,便肯斷了手術的念頭,也不會受現在的這些苦,更不會將連燦也拖累在裏麵。

可是,誰又能預料到最後呢,人們總是在滿懷著希望開始一件新的事情,卻沒有想過,由此產生的後果,是否有能力在繼續。

某海上小島。

白兮坐在海邊,看著潮氣潮落,方進在她的身後,依舊是忠心耿耿。

“起作用了嗎?”白兮問道。

“嗯,璟小姐,流掉了孩子。”剛從陸上歸來的方進回答道。

白兮冷冷一笑,紀璟怎麼會想到,那朵綠色的大花,散發的香氣,正是導致她胎死腹中的罪魁禍首,她白兮,怎麼可以讓夜氏的血脈不純?她若是生下了孩子,這個擁有連家和夜氏血脈的孩子,就是孽障,就是夜氏的恥辱。

方進看著白兮,這個他追隨了多年的女人,她的起起落落,他盡在眼裏,繁華落盡,他陪著她,隻是她,從來都不曾看過自己一眼吧。

她的心裏,始終是那個她親手殺死的男人。

她那樣的女人,可憐又可愛。

而他,偏偏是喜歡上了,無論她歹毒還是她心存善念。

設計弄掉紀璟的孩子,他曾問過她是否有必要這樣做,畢竟,那是她的親女兒,懷的,是她的親孫兒。

可是,她,卻沒有一絲絲的猶豫。

“她現在怎麼樣?”白兮望著潮水問道。

“離開了連燦,和皇甫軒在一起。”

“連燦呢?”

“在為連澈的手術準備,好像,將自己的皮膚換給了連澈了。”方進說著這些天在外麵打聽到的消息。

“算他們走運。”白兮美目一閃,如今,她的實力也頗受打擊,暫時,還沒有能力對連燦發動進攻,否則,一定會乘勝追擊,滅了連燦的。

“好好的關注他們,一有什麼風吹草動,立刻彙報給我。”白兮站起來,朝著小島的木質結構的房子走去。

……

夜市裏。

紀璟推著皇甫軒在熱鬧的街巷中穿行著,不時的停下來買點小吃吃吃。

紀璟的心情似乎不錯,買了不少的東西,也吃了不少,連帶著皇甫軒也吃了不少的東西。

隻是,這樣的夜市,魚龍混雜,終究是會遇到些不順心的事情。

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

紀璟本來在一個燒烤攤上點了好多魷魚串,在一旁的等著,皇甫軒在稍遠的地方等著她買東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