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老板早已嚇得魂不附體,渾身已經抖成一團,聽到攝政王讓他再診,隻得力持鎮定,重新又為何清君號了一遍脈,然後匍匐在令狐薄腳下:“攝政王明鑒,草民絕不敢亂診,這位小娘子確實身體健康,適宜孕育,求攝政王明鑒……”
令狐薄冷哼一聲,利劍般地目光在白逸揚臉上掃過,轉頭對何清君道:“何清君,取下麵具罷。”
“何清君”三個字一出口,白逸揚立刻俊臉煞白,身子踉蹌撞向側麵的櫃台……“何清君……”
馮老板聽到她的名字,也是驚懼抬頭,隻見攝政王身旁的女子小心揭下臉上的人皮麵具,露出一張清秀且熟悉的小臉,笑吟吟對他道:“馮老板,許久不見。”
馮老板登時癱坐一旁,汗如雨下。
“馮老板還記得她嗎?何清君,與白都尉和離的女子,曾被你診為天生體涼不孕的女子。”令狐薄眸裏閃著寒光,陰惻惻地道,目光轉向白逸揚。
白逸揚早已麵無人色,渾身麵軟地椅扶在藥櫃上,眼底除了悔恨就是震驚,想來他已明白當年何清君被診不孕是怎麼回事了……令狐薄眼底閃過一絲幸災樂禍,讓他一步步看清所愛的人是如何被陷害,他現在所謂的妻子是如何將他玩弄於股掌,果然會令他倍受折磨。
轉目又看向何清君,慶幸她選擇和離,雖然這世上下堂的女子必倍受輕視和流言的折磨攻擊,但她這種豁達性子,反而是種解脫,不必再在白家身心俱憊地熬著,活出另一番滋味。
馮老板麵如死灰,攝政王能帶何清君來此,必是已經查明真相,而他在攝政王眼皮下,對同一女子身體,他先後斷出兩種截然相反的結果,已容不得他再狡辯抵賴,隻得不停朝何清君磕頭:“何姑娘恕罪……草民被豬油蒙了眼……草民不該見錢眼開,不該收白夫……”突然住口,驚懼望向白逸揚。
攝政王位高權重,與皇帝無異,但縣官不如現管,白都尉及其夫人娘家在京城的勢力也不小,品級都不低,若三天兩頭來找碴,他這百年老字號,也隻能關門大吉了。
令狐薄冷冷眼他一眼,那如冰刀剜肉的感覺,立時讓馮老板瑟瑟發抖。
“當年白府的丫頭可來濟民堂買過致女子宮寒的藥草?”令狐薄的聲音已經帶著幾分暴戾,似乎隻要他敢說錯一個字但立時擰斷他的脖子一般。
馮老板抖成一團,顫道:“沒、沒、沒有……”抬目一見令狐薄的表情立時磕頭:“有、有,婢女小妙曾來買過……”
令狐薄嗤地一聲,轉向白逸揚:“白都尉當真治家有方……”
白逸揚此時已經麵呈呆滯之態,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卻緊緊盯著何清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