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薄在診堂邊的椅子上坐下,馮老板忙踢了徒弟一腳:“還不趕緊沏壺好茶來!”
那徒弟踉踉蹌蹌地往後堂跑去。
令狐薄銳利的眸子掃過在一排排的藥櫃,最後落在馮老板身上。馮老板登覺渾身發顫,那目光仿佛下一刻即可取了他性命一般可怕。
“攝、攝……”馮老板兩腳一軟:“撲通”跪下。
令狐薄示意何清君過來,坐在自己旁邊,轉頭對馮老板道:“本王聞聽馮老板醫術高超,便帶義妹過來找你診治一番。”
何清君猛然轉頭瞪他一眼,義妹?他還真能胡謅!卻見他眸裏平靜,朝她微微點頭。她頓時明白,攝政王的義妹,才會震懾住馮老板,令他不敢作假,若說是他的女人或姬妾雖也能震住馮老板,卻於她清譽有損,會為她惹來不堪入耳的非議。
馮老板也是個老人精,雖然嚇得兩腿發軟,卻也明白此事必有蹊蹺,攝政王家人若有病,太醫院一堆太醫伺候著,就算想找宮外的郎中,必是派個人來宣便是,絕不會親自找郎中……他一麵以袖擦汗,一麵顫道:“草民……草民定竭盡所能……”
“本王這義妹婚後許久未育,惹得婆家不快,本王特意帶她來找馮老板,你給她瞧瞧,她這身體是怎麼回事?”
何清君身形一僵,心裏默默無語兩行淚:攝政王,你倒底還是去查了!你是鹹得呢還是淡得呢?
馮老板深吸一口氣,趕忙起身來到桌後,請何清君伸手試脈,片刻後,他皺眉搖頭,謹慎小心地道:“請換另一隻手。”何清君又遞上左手。
再過得片刻,隻見馮老板額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從桌後轉出,跪倒在令狐薄腳下:“草民剛才試過,攝政王的這位義妹……身體健康,底子厚實,適合受孕……若無外因幹擾……早該孕育。”
令狐薄手指輕彈著椅子扶手,淩厲的眸光如利劍般射出,低沉的聲音極淡:“身體健康,底子厚實,適合受孕……馮老板,若有個郎中診斷後,說她是身體天生寒涼,難以受孕,害她被夫家嫌棄,被逼下堂,本王問你,這個郎中是不是該死呢?”
馮老板身體早抖成一片,不停地以袖拭汗,嗓子像被石礫磨過一般沙啞:“或許是誤診,這種情況也是有的……”
“那馮老板說說,你會不會給本王的義妹誤珍呢?本王可是很寵愛我這義妹的……若敢亂診一氣,害了義妹,本王可是要滅你九族的。”
令狐薄聲音極輕,說得輕描淡寫的,但是那話卻是赤裸裸的威脅。“再診。”
何清君如木頭般麵無表情地坐著,心下狂笑,權力果然是個好東西,很有威懾力!餘光偷瞧著對麵的白逸揚,隻見他滿麵疑惑,目光在她和令狐薄之間轉來轉去,雙眉漸漸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