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滿是敵意地盯著這樣的威爾一陣後,少女終於從傑西卡的身後探出了身。麻花辮也像是恢複了活力似地輕快地搖晃。
——那條麻花辮,不會自己在動吧……?
不知道為什麼,他有一種看到狗尾巴的錯覺。
“含淚的男人好像是個懦弱膽小的家夥。蓮決定在確認自身地位優勢的同時,認知當前的安全度。”
“喂,你的意思不會是覺得我地位比你低吧?沒錯吧?”
他生氣到渾身直哆嗦,而少女好像總算放鬆了警惕,用不可思議的眼神巡視著周圍。
現在是可以好好進行對話了吧,於是威爾問道——
“我叫威爾,這位是傑西卡。你是叫做蓮嗎?”
“是了?”
總覺得她說話方式有些特別,不過少女的名字好像是叫蓮。
“蓮,你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樣的地方嗎?”
“雖然無法掩飾被人隨意叫喚自己名字的煩躁,不過蓮毫無頭緒。”
“你剛才是不是若無其事地說了很過分的話?”
對威爾的話毫不在意,蓮歪頭思考。
“蓮也有問題的。第一,這裏是哪裏?”
“對這裏,我們雖然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可以確定沒有人居住。……那個,你說你也沒有頭緒,果然是被人拐來的嗎?”
她在行李箱中如同死去了一般地——真的如同死去了一般冰冷地——沉睡著。想來不會有什麼正經的理由吧。
“我認可這種可能性。並重新認識到,最有嫌疑的人是威爾了。可以給我防身的武器嗎?”
“所以說為什麼總要把我當成犯人?”
“蓮繼續提問。第二,威爾和傑西卡為什麼在這裏?”
“派件。我和威爾是[渡鳥],受人委托把[封書]送到這裏。”
回答她的是傑西卡。
“我也有問題想問——你的全名是?”
“全名……嗎?”
明明是自己的名字,蓮卻困擾地歪了歪腦袋。
——蓮卡?庫尤——
這是[封書]上收件人的名字,蓮可能是她的愛稱。傑西卡是想到這一點了吧。
在思考了一會兒後,蓮像是回憶起來似地拍了一下手。
“是叫蓮卡——庫尤?蓮卡,這是從蓮的記憶中推測出來的。”
聽到這個名字,威爾和傑西卡交換了一下眼神。
庫尤?蓮卡——如果按照群島的叫法把名字放到姓氏前麵,就是蓮卡?庫尤。
——就是說,這家夥就是收件人?
如果是這樣,那她為什麼會被關在行李箱中呢?
“蓮還有問題。第三————”
她豎起三根手指,問出了一個連威爾和傑西卡都沒有想到的問題。
“蓮,是誰?”
“啊……?”
威爾和傑西卡同時發出傻了的聲音。
“不,你等下哦。是你說你叫蓮的吧?那除了你還會是誰呢?”
“被可疑的人剝光衣服,隻能無力顫抖的蓮是真的,還是在某個地方裹著溫暖的被子幸福睡覺的蓮是真的——”
“這種哲學上的問題我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我要問的並不是這種深奧的問題,而是純粹地想要問蓮究竟是誰,又從哪裏來。”
“那你就別兜圈子,真的!”
威爾氣得都快喘不過氣來,同時皺起了眉頭。
——難道……失憶了嗎?
威爾看向傑西卡,傑西卡也用視線表示同意。
(你怎麼看?我看不出她有撒謊。)
(我看不出她有說謊的智商。)
(居然這麼說?)
一邊用連吐槽都能夠傳遞的升級版眼神交流,威爾也大致了解了情況。
“可是你,能說出自己的名字吧?說明你記得的吧。”
“隻有蓮的名字可以自然的說出來。”
“除此之外,還記得什麼嗎?”
“老實說,在蓮的記憶中檢索不出來。好難過可以抓你嗎?”
為什麼這個姑娘連這種地方也要對威爾顯露出敵意呢。
他歎了口氣,又問道。
“啊……是這樣啊。有隨身帶什麼東西嗎?比如身份證?”
“身上什麼都沒有這件事希望在初見時就能了解。還有報告威爾曾經爾恬不知恥地,目不轉睛地觀察過這件事。可以向警察求助嗎?”
“啊~行了行了行了!全是我的錯好吧?”
看來蓮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正當他打算調查行李箱而讓蓮站起來時。
輕輕地,飄落下一張紙。
“[封書]……?”
不是威爾帶來的那封。雖然封著口但沒有蓋上取件的印章。
“這是,蓮的嗎?”
“老實說蓮對此毫無記憶。”
麵對搖著頭的蓮,威爾裝作一臉平靜,心裏卻產生了不安。
——這個是,血跡嗎……?
[封書]沾著許多紅鏽般的汙漬,不像是泥或者油。而上麵的住址因為這個汙漬已經變得看不清了。
唯一能夠看清楚的隻有收件人姓名那一行。
——{芬裏爾}——
不知道這是姓氏還是名字。
——不對,這不是霧鍵式的名字嗎……?
有許多霧鍵式,是用神話中登場的神明、鬼怪或武器命名的。威爾雖然對這方麵不是很了解,但知道存在一個名叫{芬裏爾}的魔獸。
試著透過打火機的光來察看汙漬的部分,可還是沒法認出其中類似文字的東西。
不過,從裏麵他看到了用圓和直線描繪的圖案。
——果然像是[封書]。
這樣的話,事情或許就變得有些麻煩了。
威爾不禁繃緊了臉,傑西卡疑惑地問道,
“這封信有什麼問題嗎?”
“……嗯,暫且沒有。比起這個,其它還有嗎?能知道蓮的身份的東西。”
姑且粗略地找了一圈,行李箱裏除了這封[封書]什麼都沒有。不要說身份證之類的東西,連衣服都沒有一件。
傑西卡沉思般地低下頭。
“在細胞層麵冷凍人體從而使其長時間睡眠,這應該是可行的。”
“你的意思是,那個行李箱就是這個霧鍵式?”
“或許,不然就無法解釋了。”
傑西卡繼續說道,
“但是,這樣非常危險。”
“也就是說,霧鍵式的某個部分出現了問題,導致她的記憶消失了?”
“很有可能。”
威爾看向蓮。
“那麼,先處理我們的事情……”
說著,威爾拿出了兩封[封書]中寄給蓮的那一封。
“我們是為了將這個送到你手中才來到這裏的。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嘿……因為蓮很聰明,所以很快就明白這是什麼東西。也就是說,這是那個,那個吧?對,寫著各種東西的。”
總之是想說“總覺得很眼熟可這是什麼來著?”吧。
“是[封書]。你或許不記得了,這是用來將人們的記憶像文字一樣記在上麵的東西。”
“上麵記著蓮的記憶了嗎?可以有所期待嗎?”
“那我就不知道了,因為我們是無權閱讀的。而且這上麵記錄的東西對你是好是壞也還不清楚,或許會讓你不快,也或許對你什麼幫助也沒有。”
雖然看不出委托人費伊對蓮懷有恨意,但記著怨恨的記憶的[封書]也是存在的。
“有權看它的隻有你。要怎麼做?這雖然有可能是線索,但你也可以不接受。”
他直視著她這樣說道,蓮用琥珀色的雙瞳回看向他,然後靜靜地伸出了右手。
將[封書]交到她手上,威爾指著紋路說明了使用方法。蓮在念出“Wake
Up”後表情突然消失,她正在讀取[封書]上的記憶。
過了數秒,“哎?”蓮出了聲。
“剛才的到底是什麼?可以不安嗎?”
“當然,不用我同意你就已經很不安了。……倒是,雖然我不知道你看到了什麼,但這是某個人的記憶。我想他是為了讓你知道才把它送來的。”
“是這樣啊……老實說,從中無法讀懂將之送來的人的意圖。”
“對寄件人的名字也毫無印象嗎?是叫做費伊?列丘安的男人。”
蓮還是搖頭,然後沮喪地垂下了肩膀。這應該不僅是因為[封書]中沒有提到她是誰。麵對這樣的蓮,傑西卡彎下身子說道。
“看了這個,還是什麼也想不起來嗎?”
“想不起來。”
“跟我來。”
這樣說著,傑西卡意外地伸出了手。
“我來幫你弄清——你的身份。”
沒有絲毫笑容,傑西卡這樣說道。
“蓮的身份?”
“是。不然你也沒法決定接下來的打算吧?”
“老實說,是事實。”
“所以,先弄清你是誰,然後再考慮就好。”
“傑西卡果然是個善良的女人!再次確信,蓮的眼光很準。”
“這樣啊。那應該充滿感謝地用大人來稱呼我。”
“傑西卡大人!”
“……傑西卡,就夠了。”
似乎是沒有想到她真地會用大人來稱呼自己。傑西卡尷尬地撤回了剛才的話。
這樣的傑西卡,讓威爾感到驚訝。
“真少見,傑西卡居然自己主動想要幫誰。對人類的厭惡有所改善了嗎?”
“我討厭人類。”
她理所當然地回答,讓威爾有些喪氣。
“不過,對那時的我,威爾就是這麼做的。”
“唉……?”
傑西卡的意思,一時間沒能明白。不過,他注意到傑西卡好像很冷似的發了下抖。
就算不像空中,但地下也相當寒冷。鬥篷外套已經借掉了,隻穿裏麵的肯定很冷吧。
“穿上。”
威爾借出了自己的外衣。
“現在還是去給蓮買衣服吧。她這個樣子也出不去。”
這樣說著,他伸出手。傑西卡盡管看似不高興地皺起眉頭,但還是握住了他的手。而另一隻手則撥弄起了金色的秀發。
?
“總之,我們要做的事有兩件。”
——其實是有三件啦……
心裏吐槽了這麼一句,威爾豎起兩根手指。
在準備好蓮上街穿的衣服後,一行人進了飯店。
……雖然蓮與威爾已經解決過午餐,可蓮擺出的是一幅肚子很餓快要哭的表情。
“實在是太美味了。給我吃這樣美味的東西,傑西卡果然是美麗又善良的人。”
“好孩子。想吃多少都盡管吃。”
“喂!這次賺的錢全都花在這家夥的飯錢上了啊?”
“威爾真小氣。至少該施舍她一頓飯。”
“就是。威爾也該要有寵愛蓮的氣度。”
“這話不該你說!話說她說的可是‘施舍’你哦?你不覺得被侮辱了嗎。”
“威爾的被害妄想症好嚴重。”
“事實上讓我受到傷害的是誰?喂聽我講話啦!”
明明是她們引出的話題,可傑西卡也好蓮也好都完全沒有在聽的樣子。
順便說一下,蓮穿了長袖襯衫,外麵套了一件厚厚的連衣裙,最外麵還有一件短外套,是威爾為她準備的一身非常適合在大街上漫步的打扮。嫩綠的顏色,也是根據她夕陽顏色的麻花辮搭配的。
傑西卡應該也為她物色了內衣等貼身的衣服,當然這些威爾是不知道的。
持續大聲叫嚷著的威爾氣喘籲籲,而蓮的肚子似乎也喂飽了,終於看向了他。或許是心理作用吧,感覺連那麻花辮都在散發光澤。
“那麼,你想說什麼?”
“討論要拿你怎麼辦的話題……”
原本是應該求助於警察的,但前些天被卷入某個事件以來,威爾和傑西卡都對警察沒有什麼好印象了。
再加上,原本警察就與[渡鳥]是水火不容的關係。帶著身份不明且失去記憶的少女過去,反而很可能被懷疑是罪犯。因為威爾和蓮都不是本地人。
所以,威爾和傑西卡打算自行探尋蓮的身世。
——而且這是傑西卡第一次說了想要幫助誰。
威爾當然不會拒絕。
蓮仰望天空,“嗚——”地哼了一聲。那條像是活生生的動物般一下一下搖晃著的麻花辮讓人很在意。
“蓮除了蓮的名字以外,什麼都不記得,除了傑西卡給我的衣服以外,什麼都沒有。而對於蓮的身份,線索也隻有容貌和[封書]而已。”
聽到這樣的回答,“哎呀?”威爾這樣想。
客觀地理解自身所處的狀況其實真的很難。加上失去記憶這個情況,就更是如此了。
對於這一點,蓮能夠條理清楚地說明。意外地,她或許是個聰明的女孩兒。
不過總覺得隻要一表揚她,她就會飄飄然的樣子,於是威爾開起玩笑來。
“也就是說,是個身份不明的可疑人士囉~”
“也就是說,是個喪失記憶的不幸的美少女!”
把手放在胸前,蓮大聲說道。
——這家夥還真是,麻煩呐……
幸虧沒有直接表揚她。威爾歎著氣,豎起了食指。
“算了,總之找出你的身份,是第一件事。”
“第一件事?”
“我說過我們的優先事項有兩件吧?要探尋蓮的身份,可線索卻一樣沒有。是不是這個島上的人也不清楚,本人又什麼都不記得。所以在這裏我們要調查蓮的事情非常困難。”
或許寄送給蓮的那封[封書]的內容裏會有什麼線索,但[渡鳥]詢問寄送的[封書]的內容是違反規定的。
傑西卡投來了責備的視線。
雖然這種視線也不是第一次了,可她為了自己以外的事情露出這樣的表情卻很難見到。說不定,還是第一次呢?
“你要在這把她丟下嗎?”
“我沒有這樣說吧?聽我把話說完。”
威爾還沒有無情到會棄她不顧,但能為她抽出的時間也不多。
“所以說到第二件事。我們接受的是往返件的派件工作。傑西卡,你記得嗎?”
“不可能忘記的吧?”
與派件——與飛行有關的事情,傑西卡是不會忘記的。
威爾點了點頭,然後取出了一個封筒。
“這個是蓮所在的那個行李箱裏放著的東西。我試著用光照過,裏麵似乎是[封書]。”
“就是說,這是返信嘍?”
“雖然我是這麼想……”
在看到威爾指出的地址一欄後,傑西卡也皺起了眉頭。
“……看不清楚。”
“是啊,快消失了,而且這大概不是普通的地址。”
委托人是在相當驚慌的情況下準備的這個吧。雖然有書寫過文字的痕跡,但因為汙漬變得無法看清。再加上,文字的排列怎麼看都和一般的地址的表示方法有所不同。
“數字和,記號……?”
望著封筒,傑西卡嘟噥道。
“我看到的也是這樣。不過總覺得很眼熟……”
與其說地址眼熟,不如說是他覺得這樣的文字排列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
對此傑西卡臉上也浮現出愁容,就在這時蓮拿起[封書]露出沉思的神色。
“不幸的美少女,有想到什麼嗎?”
“……蓮覺得這個地方非去不可的。”
對於威爾的揶揄,蓮一臉認真地搖了搖頭。
“關於配送的目的地,有知道什麼嗎?”
他滿含期待地問道,蓮還是搖頭。
“作為一個不幸的美少女,雖然很想用奇妙的靈感來解讀這個問題,不過蓮還是不明白。”
——啊,真是,這家夥真的是,麻煩呐……。
“總之,蓮的身份和[封書]的配送地,我們都毫無線索。所以,隻能先去找知道這些的人。”
“原來如此!那就去找。”
“難道你有頭緒了?”
“要是有這樣的東西,蓮就不用在這裏聽可疑人士威爾的意見了。”
——還是把她扔了算了……。
當他真的開始考慮這一問題時,傑西卡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輕聲說道。
“委托人……?”
“對啊,隻有他了吧。”
威爾讚賞地點了點頭,傑西卡卻露出了明顯不快的表情。
“這是我想到的。你別說得像是自己也想出來了一樣。”
“我就是想到了才會那麼說的吧?”
忍著頭痛,威爾指向了收信人一欄。
“總之除了找到委托人以外沒有別的辦法。但我還有一個很在意的地方,傑西卡,這個你怎麼看?”
“{芬裏爾}……?”
“雖然我不覺得這是個人名……,喂,蓮?”
不知為何,蓮凝視著[封書],臉色變得蒼白起來。
“怎麼了?有想到什麼嗎?”
蓮隻是搖頭,一副難以答話的樣子。
——怎麼了?是對這個名字感到畏懼嗎?
即使在記憶中沒有,看著卻能感受到什麼。
或許追問{芬裏爾}這個名字會讓她想到什麼,但如果對一臉蒼白地發著抖的少女做這樣的事,威爾就太無情了。——盡管她的任性很氣人。
沒辦法,威爾把[封書]放回了郵差包。
“總之,我想先回到海福尼亞去找委托人,這樣行嗎?”
“沒有其它辦法了吧?”
“確實是這樣……。蓮也一起來好嗎?”
威爾這樣向她確認道,還在發抖的蓮意外地朝他望了過來。
“還以為說這種話的會是傑西卡。”
“我說啊。要是不想幫你我就不會給你買什麼衣服了啊。”
“這件衣服是威爾買的嗎?”
“呃,嗯,是啊……”
與至今為止露骨的戒備完全不一樣,她用閃閃發光,充滿期待的眼神看向自己,威爾反而支吾起來。
看到這樣的威爾,蓮像是得出結論似的點了點頭。
“就是說,威爾也終於發現了蓮的魅力,決定要全力資助——噢!?”
“別得意忘形。”
威爾戳了下她的腦袋。
——有些讓人擔心的地方。
看著抱頭蹲下的蓮,威爾意外地露出擔憂的表情。
——把蓮關在那裏的人,到底是誰?
第一封[封書]是寄給蓮的。然後,在目的地的蓮被關在行李箱中。
那也就是說,把蓮關起來的是委托人費伊。
——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如果已經預料到威爾他們會找到蓮,那他何必多此一舉把她事先關在這裏呢?
——還有,中午的那兩個男人。
他們好像正在追蹤費伊。這樣的話,把與他有關聯的蓮留在這裏是非常危險的。
這也是威爾決定要把蓮帶走的最重要的理由。
然後,他看向了傑西卡。
“之後的問題,就是三個人能不能飛行了吧。”
“可以增設一個輔助座位。”
威爾他們的翼舟[霞曲],最初就是按照雙座設計的。但是即便是普通的翼舟,如果拿掉在座位後麵的郵差包,也能夠設置簡易的座位。
也就是說,三個人同乘是能夠飛行的。以前也曾這樣讓希爾達乘坐過。
“不,不是說性能的問題,這家夥,是第一次上天空吧?”
說實話,威爾的駕駛能力還很糟糕。沒有傑西卡的話,還是沒有能夠渡過雲界的能力。
讓這成為她人生第一次的——至少在她的記憶中是第一次的——航界,真的沒問題嗎……
“沒問題。”
盡管如此,傑西卡這樣斷言道。
“有我在。”
麵對同往常一樣的傑西卡,威爾隻有苦笑。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從身後傳來。
“喂你在做什麼自殺嗎要自殺的話就請到蓮不在的地方去!”
哎,這也是沒辦法吧。
有一隻緊跟在身後,比這架翼舟還要巨大的霧妖正在全速追趕著自己。
“蓮別吵。威爾,向左翻。”
就連傑西卡也不再從容,簡短地向威爾指示方向。
側翻身體,偏移重心使翼舟倒向側麵。垂直豎著的機翼接觸到雲界,描繪出像劍劃過一般的軌跡。
然後,過了短短的一瞬間,威爾的機體原先所在之處又飛出了一隻霧妖。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我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它出現在似乎隻要伸手就能觸碰到的距離,蓮看到後又一次發出慘叫。
在把後座改裝,讓三個人可以同乘後,威爾立刻從島上起飛。
這是因為,找到蓮的時候已經過了中午。雖然這個島離海福尼亞不算太遠,可要在夜晚來臨之前回去也非常困難了。
這一次,光是準備蓮的衣服和增設加座,就花費了不少錢。現在他們已經沒有在外住宿的條件了。
這裏補充一下,且不說救生索,由於無法準備靴子的固定用具,就把蓮的身體用繩子一圈圈纏在了加座上。
——自然,威爾選擇了距離最短的航線,傑西卡指示了最快的飛行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