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午前,威爾和傑西卡來到了他們的目的島嶼——莫諾弗尼。
“沒想到,什麼都沒發生……”
像是感到失望般,威爾嘟噥道。
當然,他們一路從雲界飛來,途中也曾遭遇過霧妖,更遇到過沒有傑西卡的話肯定會被擊落的危險狀況。要是再飛這條航線,他沒有信心能夠再次平安無事地通過。雖說是短途飛行,但航界就是如此危險。
但也隻是如此而已。
隻要[航渡]天空,這樣的困難所有人都會遇到,除此之外,並沒有發生什麼更為危險的事情。
——所以說,這是委托人杞人憂天嗎?
委托人——
一位叫做費伊的男性——似乎遇到了一些麻煩。而且他也有預想過這次派件會將威爾他們卷入其中。
而類似人為的麻煩根本沒有發生。
——好吧,和希爾達的比起來,其他的委托都很輕鬆吧。
前些天,就在他們接受希爾達委托後剛剛兩小時,別說事務所了,就連海福尼亞都沒法再待下去。
和那比起來,其他客人所說的“麻煩”實在是太可愛了。
抵達莫諾弗尼,威爾和傑西卡解決完午餐後再次開始了派件。
“為什麼我們不用翼舟?”
一說要徒步派件,傑西卡立刻問道。
“因為沒有能停放翼舟的地方。”
“為什麼?[塔]上就有停機坪啊。”
“有是有,可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做過維護了,太過危險所以不敢停啊。”
“沒有做維護……?”
她不可思議地歪著頭,似乎也對這個島的怪異之處有所察覺,然後訝異地皺起了眉頭。
“從剛才開始就沒看到人呢。”
“就是這麼回事。”
這是從停放翼舟的港口打聽到的情報——與翼舟和飛行船停泊的港口以及中心街區完全不同,這一帶沒有人影。
周圍雖然搭建著民宅,但玩耍的孩子也好,整理院子的老人也好,在外勞動的大人也好,真的一個人都沒有。家家戶戶的房子也都在老化,看不出有人居住。
“……怎麼回事?”
“這是我從這裏的港口打聽到的。大約在十年前,這個島好像發生了塌陷,由於發現得晚,有許多人跌落了。”
這也是停機坪沒有被維護的原因。由於尚未確保安全的[塔]為數眾多,人們還顧不上進行停機坪的維護。萬一停機坪損壞,他們就會失去被視為[渡鳥]性命的翼舟,所以根本不可能在那上麵著陸。
傑西卡吃驚得屏住了呼吸。
在空中漂浮的小島,並不是萬能的。
不僅一直被資源枯竭所困,腳下的這片天空還是雲界霧妖的領域,哪怕隻是走錯一步,就會性命不保。雖然身處現在這個時代不會想到,但過去島嶼之間由於碰撞所引發的災難似乎並不少。
而其中,最為嚴重的問題就是塌陷。
既然漂浮在空中,島就會持續受到強風成年累月的侵襲。無論哪個島的周圍都圍繞著不少小島,它們全部都是受風害影響而從主島脫離開來的。
而且,島嶼能容納的街道越多,其質量相應就越大。曾經存在過的如[大陸]一般的島,因承受不住自身重量而碎裂開來形成了群島。
腳下的地麵一旦崩裂,像針一般延伸到天空的[塔],就會立刻倒塌而被天空吞噬。因此,人們最為恐懼的災害就是塌陷。
任何發生過塌陷的地區,即使經過了加固也不會有人願意居住。
對於有恐高症的傑西卡,這樣說似乎不太合適。她纖弱的肩膀微微顫抖著。
“人類真是難以理解,為什麼要住在這種地方?”
“和你的故鄉不同,人類除了島以外就沒有可以生存的地方了哦。”
雖然如今正在變為幽靈島嶼,但到下一次世代交替之時就又會有人居住了吧,因為人類能夠居住的場所,無論怎麼掙紮煩惱都隻能是在島上。
就在傑西卡不安地抱住了威爾的手臂時——
原以為毫無人煙的大街上,傳來了意想不到的喧鬧的笑聲。
“——哈哈,白跑一趟了。你就是這樣才會栽在自己兒子手上的。”
“嗬嗬……。我知道那家夥的目的地,線索——”
從前方走來兩個男人。雖然是一個青年人與一個中年人,但青年人看上去更有發言權。
討厭人類的傑西卡反射性地躲到威爾的背後。
其中一個男人注意到了威爾他們,爽朗地舉起了手。
“真少見呢,你們是[渡鳥]?”
男人說話帶著奇怪的腔調,可能是這座島的口音。
威爾點頭回答。
“嗯,你們是莫諾弗尼的居民嗎?”
“差不多吧。”
近看下,青年人的打扮也非常奇特。
防風鬥篷倒是很普通,但臉上有火焰圖案的紋身,肩上扛著一把古董似的長槍,身材並不高大,但體格結實,步伐也是十分穩健,一雙三角眼露出輕浮的笑容。不過可以看出他是個接受過某種訓練的人。
而站在他身旁的,是個看上去有些怯懦的中年人。
四十五歲左右的樣子吧,茶色的頭發夾雜著少許白發,身材也是一副弱不禁風的電線杆。膚色偏白,看樣子像是個足不出戶,做著什麼項目的研究人員。
比起打招呼的青年人,引起威爾注目的是這個怯懦的中年人。
“有什麼事嗎?”
“呃……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
“……?我覺得沒有,為什麼這麼說?”
對這個中年人的相貌,他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卻怎麼也無法清楚地想起來。
“可能認錯人了。”
威爾搖了搖頭,而青年又向自己搭了話。
“對了[渡鳥],在這一帶有見過一個外國男人嗎?剛好是像你一樣的黑發。”
聽到黑發,威爾立刻想起了委托人,但他並不是在這個島上看到的。於是他搖頭,青年便笑起中年人。
“你看吧,我就說了他根本沒理由來這種塌陷過的島。……很抱歉打擾你們了。”
這樣說著,兩人離開了。
——這兩個男人,看來是高手呢……
從站姿和行走的方式,威爾敏銳地觀察到了這一點。特別是那個年輕的男人,威爾也沒有一定能打贏他的信心。
目送完他們的背影,他感到一種令人不快的不安。
——這兩個家夥在找的人,難道是費伊先生……?
話說回來費伊也像是正在被人追蹤,看來他確實被卷入了什麼麻煩。
在繼續步行十多分鍾後,威爾和傑西卡找到了收件地址……可是——
?
“喂,我在想這個難道就是所謂的荒宅嗎,傑西卡你覺得呢?”
“你連這種事情也要向我確認過才明白嗎?”
對於一如既往的惡言,威爾歎了口氣。
在茫然的威爾和傑西卡麵前聳立著的,是一座宅邸。
它和其它的荒宅一樣,曾經燦爛美麗的庭園如今徹底被雜草所覆蓋,裝飾上乘的大門正生鏽傾斜著。窗戶上的玻璃大半也已經碎裂,原來的窗簾如今成了破破爛爛的碎布,在風的吹拂下詭異地搖晃著。屋頂上的瓦片也到處剝落,看樣子即便修複好也不可能會有人居住。
恐怕這個被人棄置已經超過十年的地方,就是這次的派件目的地。
“怎麼辦呢……要是沒有被簽收,[協會]是不會承認這次派件的……”
[封書]是個人信息的結晶——不,更應該說是本人的一部分,交接時必須要簽收。
“威爾真是愚鈍,為什麼不快點去找收件人?”
“你先冷靜一下嘛,你不也承認這是棟荒宅嗎?”
“這和找收件人是兩回事。”
“哎,這裏沒有人不是一看就知道的嘛!”
荒廢成這個樣子,估計就連淘氣的小孩都不願進去玩。不要說居住了,會不會出事故都是個問題。
“這並不意味著威爾就可以放棄。”
“什麼?真是怪了,難不成要我一個人去找嗎?”
“為什麼明擺著的事情你還要三番兩次地問?”
“為什麼我非要在沒有人的荒宅裏找人不可!”
盡管威爾激動得喘起氣來,但和傑西卡繼續爭吵也毫無意義,威爾有些不情願地推開了破舊的大門。
“請問——有人在嗎?”
“沒有人這一點已經非常清楚了。”
“不是你讓我來找人的嘛?”
“讓你找人什麼的我可是一次也沒說過,既然這裏是收件地址,就該找找有什麼線索。”
——那你這樣說不就行了嘛……
他羞惱地走了進去,“嘎吱”——才第一步就響起了不祥的聲音。地板似乎也腐朽得相當嚴重,要是隨意亂走很容易踩壞。
雖然諸多抱怨,但威爾意識到傑西卡的想法是對的。
“看來確實有跡可尋。”
“為什麼這麼說?”
“這裏有人進入過的痕跡,而且相當新。”
地板上雖然沉積著搞不清發沒發黴的潮濕塵土,卻殘留著稀疏的腳印,腳印上還附著沙子,可以看出沒有超過一周。
但他同時也注意到地板上到處都是洞,這些洞同樣很新,看來一不小心確實會把地板踩破。
“總之,先跟著腳印走吧?”
“快走。”
不等威爾的回應,傑西卡大步向前走去。
“啊,等等,你走太快了這樣很危險——”
“——啊!”
啪噠——伴隨著木頭斷開的聲音,傑西卡一屁股摔倒在地。
地板——被踩穿了。
“……不高興,衣服弄髒了。”
“我不是說了嘛……你沒事吧——啊?!”
啪噠啪噠——地板發出比剛才斷裂更為巨大的聲響,他腳下的感覺消失了。
比傑西卡踩穿更多地板的威爾,半個身體都埋在了地板下。
“因果報應,這就是嘲笑別人失敗的報應。”
“我哪有笑你?”
“這是讓我不快的懲罰。”
“從你嘴裏說出來一點也不合適。”
他歎著氣從地板下爬了出來。
腳印一直延伸到了過道的深處,最後傑西卡還是放慢步伐謹慎地向前走。仔細一看,地上其它地板也是到處破損的,看來在威爾他們之前進入這裏的人也是好多次把地板踩壞了。
威爾不禁從中得到了一種親近感,卻突然發現腳印中斷了……不,是地板本身中斷了。
“這家夥……掉下去了吧。”
“同感。”
地上有一個大洞,湊近一看,下麵散落著數不清的木片。在威爾他們之前過來的某人,在這裏的地板上開了個洞後直接摔到樓下了。
“那是地下……吧。”
從洞裏能看到下麵是石板鋪成的地板,看樣子是有個地下室。威爾環視了一下四周。
“應該在某處有樓梯吧。”
“我來找找。”
“哦?這樣好嗎?”
罕見地,傑西卡居然自己主動這樣說。即使威爾反問,她也隻是晃動著長發向他點點頭。
“那我去其它地方找找吧。”
“……?你在說什麼呢?你去地下。”
“啊?你不是說你去地下找的嗎?”
傑西卡搖頭,美麗的長發隨之擺動,一股甜美的香味飄向威爾。
“我要找的是樓梯,威爾你直接去地下。”
這樣說完,傑西卡便毫不猶豫,往威爾的後背輕輕一推——
“傑西卡啊————!?”
威爾大叫著摔向冰冷的石板。
“哎喲……”
那個少女到底把威爾當成什麼了,雖說隻有一層樓高,但一個不小心可是會摔斷骨頭的。
雖然威爾出聲抱怨,但此時傑西卡為了找樓梯已經走了。
地下實在非常黑暗。
沒辦法,威爾從口袋裏取出汽油打火機,雖說是打火機,但油的價格不菲,實在是不想要浪費……。
這個世界上也存在作為打火機的霧鍵機關,隻要有[霧]就能夠持續燃燒,但對於連煙也不吸的威爾來說,即使是普通的汽油打火機也是太過奢侈的東西。
而他之所以會帶著它,是因為這是從別人那裏得到的……不,是幫別人保管的東西。
——比爾吉德?吉利恩——
反射出金色光芒的打火機上,分成兩行刻著一個人的名字。
這是一個男人的名字,這個男人過去開設了名為[飛龍]的[渡鳥]事務所,而這家事務所現在已改名為[蝶與鯨]。
——你那家事務所之前的老板好像出過一點問題——
這樣說的人是吉姆,而這個前任老板就是這個打火機的主人。一看到這個名字,他的心中就湧上一股苦澀的感覺。
凝視著這個刻在打火機上的名字,威爾突然像是要甩開迷茫似的搖了搖頭。
“現在要做的是找收件人的線索。”
用火焰照亮後,發現這是個麵積不大的房間。原本是酒窖什麼的吧,雖然還留有格子形狀的酒架,但當然是空的,其它還有些蓋著布的小零件。
即使把布翻過來,也找不到什麼。
“什麼都沒有,嗎……”
用不著重新找,看來這裏什麼都沒有。
“這可怎麼辦呢。”
姑且回一樓吧,正當他打算伸手打開可能連有樓梯的門時——
“……嗯?”
卻看到被塵埃染白的地板上,有一條奇妙的線。停下腳步觀察後,他發現那是有什麼東西移動過的痕跡。
延著塵埃的痕跡看去,有一個披著布的架子,他注意到架子後麵——與牆壁間的縫隙中,有一塊木板似的東西。用打火機的火焰照著注視了一會兒後,終於看出這是個嵌入式的收納門。
——看上去好像藏著什麼東西呢……
可能是用於收納打掃用具之類東西的地方,但用架子將其擋住這一現象又太過蹊蹺,地上更是還殘留著挪動過架子的痕跡。反正傑西卡也還沒有下來,他決定查一查這裏。
由於架子是空的所以沒有費什麼力氣,它便嘎吱嘎吱地順利移了開來。
“這是……?”
打開收納門,果然裏麵收著一個非常大的行李箱,它皮革表麵,有著鐵鏽般的紅褐色,這是偶爾能見到的用於旅行的類型,並不算很特別。
“……很新呢。”
雖說是在收納門裏,可完全沒有蒙上灰塵,他打算把它拖出來,意想不到箱子還是有些重量的。
“嘿——喲!”
總算把它拖了出來,卻因為太重讓它倒了下來。看來裏麵放了相當沉的東西,他為有沒有將其弄壞而慌張起來。
因為暫時沒發出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威爾鬆了口氣,重新用火焰來照。
上麵沒有記載名字和住所之類的東西,就在他試著去碰上麵的鎖時——
“這個,能打開嗎……?”
哢嚓一聲,鎖開了。放入這樣重的東西,應該不是沒有上鎖,恐怕是在砸下來的時候摔壞了吧。
——怎麼辦呢……。
這是一個素不相識的人的東西,他雖然有些猶豫,可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像樣的線索。於是威爾最後還是決定打開行李箱。
下決心打開蓋子,伴隨著一聲“阿嚏”,從箱子裏溢出一股冰涼的空氣。
——剛才的,什麼聲音?
威爾以為那聲音不是從行李箱中傳出的,還為此皺起了眉頭,不過很快便知曉了其源頭。
一開始進入視線的是如同黃昏般夕陽色的頭發,然後是雪白纖細的手腳。手腳的主人抱住卷曲著的膝蓋,從那具有柔和曲線的身體以及微微隆起的乳房可以看出這是一個女性。
“這是……什麼啊……”
行李箱中所收納的,是個裸體的少女。
?
她微微開啟的嘴唇上,沒有一絲血色。
“好冷!?”
行李箱中溢出的空氣冷得讓人不敢相信活人能夠待在裏麵,為了確認,他觸碰了一下,發現這具身體冷得像冰一樣。
——屍體……!
就在威爾發著抖向後退時——
後背撞上了什麼東西,他回頭一看,傑西卡正用紫色雙眸驚訝地注視著行李箱內。不知什麼時候,她下樓來了。
“……我感到很失望。我的事務所出了殺人犯。”
“才不是你的事務所!不對,重點是我才沒有殺人!”
“現在還來得及,交辭職信吧。”
“是要把罪都推在我一個人身上嗎?”
還不如叫我去自首。
“冷,冷冷冷冷冷靜些。我,我們來到這裏不過是兩個小時前的事吧?不是有什麼推斷死亡時間嗎。”
他發著抖這樣申訴道,而傑西卡向自己投來了失望的視線。
“我們隻是在[封書]的派件過程中發現了屍體,所以我沒理由被當作犯人。”
“……啊?那你為什麼認定我是殺人凶手?”
“你不明白嗎?”
“是的,完全不明白哦?”
“看到比自己更為驚慌的人,內心就能夠保持冷靜。”
“那我的內心你就不管了嗎?”
雖然這麼說,不過他注意到傑西卡因為一下來就見到屍體似乎也很驚慌,或許這樣想有些過份,不過心裏確實有點高興。
就在這時。
“嗚……嗯……?”
“咿——!”
來自威爾和傑西卡之外的聲音,嚇得傑西卡渾身發抖。
他迅速拿起腰間的銃機槍,卻看到行李箱裏放著的屍體好像扭動了一下身體。
——這,這是什麼情況……?
剛才觸摸到的那股冰冷,不該是活著的人類所擁有的。
威爾一擺好架勢,傑西卡就抓著自己衣服的下擺。
在不知所措的威爾和傑西卡麵前,屍體仍舊不老實地活動著身體。她伸出蒼白的手臂,“嗯”地伸了個懶腰。她毫無防備地露出腋下,讓威爾都不知道該往哪兒看。
然後它慢吞吞地站起,用迷迷糊糊的眼睛東張西望起來。胸前長長的麻花辮順滑地落下,單隻的黑色耳環輕輕晃動著。
屍體的眼睛,看向了威爾和傑西卡。接著,她看向自己的身體,理解了現狀——自己正一絲不掛地躺在行李箱裏。
“等一下,是誤會?真的是誤會?”
威爾驚慌失措的辯解是那樣無力。
少女的表情眼看著越來越僵硬。
“殺人凶手!”
“你不是還活著嘛?”
為什麼連屍體也大聲喊他是殺人殺手,威爾不禁悲鳴。
“蓮不是食物,就算吃蓮味道也不會好的,我要傾注全力來主張我的人權,要吃的話請先從這個行李箱開始了。”
“為什麼你會覺得這樣的東西能吃啊?”
蓮,就是她的名字吧。少女把行李箱翻過來,躲在它背後,用含著淚水的眼睛怒視著威爾。麵對這種憤怒得顫抖的氣勢,可以想到威爾現在無論說什麼都會產生反效果。
“你不吃嗎?蓮不是食物嗎?”
“為什麼你會認為我要吃你?”
“那我問你,是什麼理由讓我置身於被剝奪衣服、人權和尊嚴的恥辱之下?我可以哭泣可以叫喊嗎?”
“你誤會了啦!這些都不是我幹的好嗎?”
麵對氣得豎起麻花辮,大口喘著氣的少女,威爾叫喊著。
“吵死了,威爾你先冷靜。”
接著,傑西卡脫下自己的外套遞給少女。
“穿上。”
少女茫然地眨了下眼,盯著外套。
“好溫暖,別人對我這樣溫柔,這樣的事還是第一次。謝謝,我能夠喜歡你嗎?”
“好乖,是個懂禮貌的好孩子。”
一邊披上外套,少女和傑西卡將視線投向了威爾。
“威爾真是笨。你應該先給件衣服。”
“啊,是是抱歉……因為嚇了一跳——”
“用排除法可以斷定,相對於一頭金發的美麗而又善良的女人,那個黑發從剛才開始就很吵,並帶著滿是情欲的眼神,是極為凶險的犯人。蓮認為必須要馬上想辦法保護自己。首先武器在哪裏?”
“哪,哪有什麼情欲,……不對,為什麼隻把我當成犯人?”
雖說是在這樣的狀況下,但畢竟是在親眼目睹女人的裸體。他沒有自信完全不流露出色色的表情,便一邊轉移視線一邊叫道,而少女害怕地躲在了傑西卡的身後。
“你看,看清楚嘍,把外套借給你的傑西卡和我是夥伴,對吧?我一點都不可疑吧?”
威爾一臉無辜的安撫著,想要減輕她的防備,卻收到了傑西卡一個冷淡的眼神。
“不要靠過來。威爾應該意識到自己的可疑。”
“為什麼連你都這麼說?”
連傑西卡都稱自己是可疑的人。
“完全看不出這個溫柔的女人和這個可疑的男人之間有什麼友好的情誼。判斷他是想憑這些謊言來其騙蓮的。”
“不要做這種判斷!再說,傑西卡要是把我當成敵人的話,就無法解釋我們為什麼一起出現在這裏吧?”
“蓮提出一種可能性,就是這個溫柔的女人被這個吵鬧男人抓住了弱點所以不得不服從。”
“太讓人驚歎了。真是個聰明的孩子,具有十分優秀的洞察力。”
“不覺得這是明顯帶有偏見的洞察力嗎?”
最後,威爾曲膝下跪雙手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