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光義無奈地聳了聳肩說沒有,我真的沒有查。
“我說陳光義,你當我是三歲小孩?你找人畫像,你讓小馬在局辦公室給各個基層單位發協查通報,這些我都 知道。”唐麗嫣氣得一張鵝蛋臉都變了形。
“對不起,”陳光義低下了頭。他到今天,才總算領教了這個做了自己兩年上司的年輕女人。她不是那麼好對 付的。
“我找你來,還有事要告訴你,我讓你去查魯大海和何孝慧,現在呢,何孝慧先不說,魯大海在看守所裏死了 。”唐麗嫣說著,盯著陳光義,眼裏就快要冒出火來。
“啊,什麼時間,怎麼死的?”陳光義大吃一驚,難道他真是把何孝慧這件案子看得太簡單了?
“今天下班前,辦公室接到了看守所打來的電話,看守所報告上說原因是和其他犯人鬥毆。你下一步的偵查重 點,還是放在何孝慧身上。魯大海死了,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她了。”唐麗嫣說著,站起身來,“你如果執意 按自己的想法去做,我勸你還是先寫一份報告遞上來,我彙報給局黨組,大家就這事拿出個意見。”
“怎麼樣?”小馬看到陳光義垂頭喪氣地走了出來,忙從局值班室門口竄了出來。
“別提了,還是老樣子,鐵山賓館的劉仲德案不準查。”陳光義悻悻地說道。
“頭兒,我剛和白克明通了電話,他那裏有好消息。”小馬故意賣了個關子,看到陳光義反應淡漠,隻好繼續 說道:“是關於白茹的,就是劉仲德老婆,那個女人有股子瘋勁,她自己在查。”
“查什麼?”陳光義終於忍不住了。
“查那個林默呀,還有,她也開始追蹤何孝慧的事兒,我覺得,她和我們想法一樣,也是把這兩個案子並在了 一起,”小馬眼裏閃爍著光芒。
“好,這就好。唐局不讓我們查,可她阻止不了白茹,你讓白克明丟下手頭所有的活,全天候跟蹤白茹,既要 保護她,又要及時掌握她的發現,一有情況,立即彙報。”陳光義也興奮起來。
“那我們呢?”小馬問道。
“不是我們,是你,你負責守在何孝慧那裏,她隻要能說話能寫字,就想辦法逼她口供,看看她是不是知道些 什麼。這事已經有兩個人送命了。我們不能再馬虎了,”陳光義皺著眉頭,他覺得,幕後有個人似乎也在查這 事,搶在他前麵殺掉了田娥。
那人會是誰呢?是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林默嗎?
“我要向局裏請假兩天,回老家去一趟,明天是我妻子的祭日。”陳光義低下了頭,他的眼前,好像又閃過了 妻子那個巧笑模樣。
陳光義第二天一早就向局公室請了假,直奔西山公墓。三年前,他的妻子死於胃癌,醫生告訴陳光義,這個病 ,與她平時的飲食也有關係。每當想到這些,陳光義就痛不欲生,這些年他拚命工作,從來沒有關心過他妻子 的身體,直到她日漸消瘦,他才抽出空來,陪妻子去了醫院。可是一切為時已晚。
“你不要傷心,我走了,你記得找一個懂得照顧人的女人。對不起,我沒有把你照顧好,”妻子伸出瘦弱的手 ,在陳光義的臉上撫摸了一把。
“你該剃剃胡子了,胡子長,人又黑,就像上了年紀的人了,”妻子微笑著看著他。
陳光義走到醫生的衛生間裏,淚如雨下。他不停地用水衝著,裝作洗臉的樣子,不讓人看到他的淚。
“喂,你還好吧?”一個聲音打斷了陳光義的思緒,把他硬生生地從往事中拉了回來。
陳光義看到鄰座那裏坐著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她關切地看著陳光義,手中攥著一個紙巾,想要遞過來似的。
陳光義笑了笑,原來他流淚了。他接過小女孩的紙巾,揩了揩眼睛,柔聲說了句謝謝。
在陵園的大門前,陳光義買了束花,徑直走了進去。他的身後公路上,緩緩地駛來一輛黑色的轎車,車裏的人 看到陳光義,把車停在了門前的停車位上。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兩個小時後,眼睛有些紅腫的陳光義出現在陵園的門前,這時,那輛黑色的轎車車窗 搖了下來,裏麵的人向陳光義說道:“捎你一程吧。”
陳光義愣了,他點了點頭,默默地拉開車門,坐到了副駕駛位上。
“找個地方喝一杯?”唐麗嫣沒急著開車,而且注視著陳光義。
“我,我請了假的,可是,”陳光義急急地說道。
“沒關係,我也請了假。”唐麗嫣莞爾一笑。
“為什麼?”落座在西餐廳之後,陳光義問道。
“因為你,”唐麗嫣一邊點菜一邊答道。陳光義怔了,那邊唐麗嫣也反應過來,一張臉窘得通紅,“我是說局 裏考慮到你最近工作壓力大,讓我來看看你。也算是給了我一天假。怎麼,你明天還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