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昨晚你接治了一個被人咬去嘴唇的女孩,而且你還目睹了她被咬去嘴唇的整個過程,你能說說嗎?”陳 光義問到了他請白茹來的主題。
白茹麵無表情地說著,那個女孩給她帶來的驚駭現在全被自己丈夫突然出事給衝淡了。她關心的,是要證明自 己的丈夫無罪。可是,她能做到嗎?
這一夜,白茹坐在自己家的客廳裏,一宿不眠。
她想救劉仲德,不管劉仲德對自己如何,他首先是自己的丈夫,他曾無微不至地嗬護過自己,盡管現在態度變 得淡漠,隻要他們沒有離婚,他們就是一個家庭。他出了事,就代表自己這個家出了事。在這個中等城市裏, 出了這樣的異事,白茹清楚地知道,接下來等待自己的,就是無數的唾沫。
主刀醫生,私自出診,走穴,在醫生醫德被人唾罵的今天,這些詞意味著什麼。
可是,怎麼才能幫劉仲德呢?聽他說的意思,主要的疑點有幾個,一是高風亮究竟知情不知情;二是那個林默 是什麼人?他為什麼要害自己的丈夫;三是那個女人的身份是什麼;四是,劉仲德在意識不清楚地情況下,動 的手術。他是被什麼左右了意識?隻要弄清了這幾點,即使不能讓劉仲德免去這場災難,至少也可以讓他少受 幾天牢獄之災。
白茹拿出一張紙來,把劉仲德覺得疑惑的地方一一寫了下來,她看著看著,漸漸地理清了思路。
先弄清那個女人的身份,林默要害她,肯定認識她,隻要了解到那女人的身份和社會關係,找到林默,是有把 握的。
憑著女人的直覺,白茹和劉仲德的看法一致,那就是,林默說自己的身份是商人,是賣乳膠漆的,這毫無可能 。
那個林默,中等個頭,談吐不俗,手上還戴著一枚碩大的戒指。這是劉仲德告訴她自己所能記得的情形。
高風亮呢,則大致可以排除。因為有了病人作證,他肯定是被林默有意扯進來,騙取劉仲德信任的。事發當時 ,高風亮那裏,還有幾個吊點滴的病人,他根本走不開。
想到這裏,白茹覺得害怕起來。這樣一推,林默讓自己丈夫劉仲德割去那個女孩的嘴唇,耗費的就不僅僅是一 點點時間了。他應該有著全盤的計劃,這個計劃,甚至包括劉仲德在城裏布的幾個私自出診的點。
林默到底是要害那個女孩,還是把矛頭指向自己的丈夫,或者兼而有之?白茹禁不住顫抖起來。她不敢再想下 去,她感覺飄忽在眼前的,都是血腥氣。
第二天一早,白茹頭痛得厲害,不過,她還是堅持去了醫院上班。她相信,全院上下肯定都知道了丈夫劉仲德 的事,所以她得去那裏,要以自己的堅定和果敢,證明丈夫就是被人陷害了,而她呢,還沒有倒下。
事實證明白茹想錯了。她前腳到了醫院,緊接著辦公室通知召開全院職工會議,院長宣布,正式將劉仲德開除 ,因為他的行為敗壞,私自出診,嚴重違反醫院規定不說,更重要的,是在社會上造成了極差的影響,如果醫 院不將這樣的害群之馬除名,以後就不會有病人敢到一院來治病了。
“同誌們,你們想想,在市委市政府的接待賓館裏出私診,這,這哪裏是掙錢呀,分明是去找死呀,同誌們。 ”院長語氣極其憤懣。這個劉仲德,他不拿自己當一回事兒,可也不應該把醫院的領導拿到火上烤呀。
衛生局局長都被驚動了,大為光火,坐在院長的辦公室裏,把院長罵了一個多鍾頭,這才從嘴裏迸出幾個字來 ,“開除,這樣的人必須開除,然後把情況寫成說明,上報。”
白茹就坐在台下,她聽到這裏,心如刀絞。丈夫可是一院的台柱子啊,往日醫院領導哪個不是對他客氣有加, 如今呢,一個個視他如同洪水猛獸了。白茹恨恨地想,今天我也辭職吧,反正家裏暫時也不缺錢花,索性辭了 職,專門為丈夫洗涮冤情去。
她正這樣想著,衣袋裏的手機滴的一聲,來了條信息。白茹也不想看,等到散會後,人人見到她,就像躲避瘟 疫遠遠讓開時,她這才意識到,所謂的同事感情,脆弱得是如此不堪一擊。
白茹坐到自己的辦公室之後,打開了手機一看,短信的內容讓她吃了一驚。
陳光義聽白茹介紹完何孝慧的情況,不由得暗罵了句畜牲。原來何孝慧和她的男友魯大海正在熱戀中,魯大海 邀請何孝慧來公園見麵,在人工湖邊轉了幾圈之後,魯大海突然把何孝慧抱在了懷裏,旁若無人的擁吻起來。
何孝慧先是害羞,可吻著吻著,她的腦海裏一片空白。這時,魯大海不知怎麼就咬掉了她的下唇,而且還把她 的嘴唇嚼得粉碎後吐倒了地上。這也是為什麼白茹她們沒有采取措施為何孝慧做縫合手術的原因。
唐麗嫣聽到陳光義的彙報,默然半晌,這才說道:“你把鐵山賓館那個案子先放一放,看看這個案子裏麵有什 麼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