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的幾天都沒有來自徐芮和李冬陽的任何消息,唐純沒法控製自己不去想這些事,她幾乎有些坐立不安了。

終於她按捺不住,撥通了朱雯雯的電話。當對於未知懷有深刻恐慌的時候,人會急切地需要傾訴。

一個人多久時間可以和過去的自己告別進而脫胎換骨?一年?兩年?對朱雯雯來說是幾個月。幾個月的時間,她已經由辦公室唯唯諾諾的小助理蛻變成了自信高端的輕熟女,咖啡廳她身著一身名牌休閑裝走向唐純的時候,不時有人對她行注目禮,那完全是不自覺被她吸引的表現。

“雯雯你真是變了,好像一下成熟了。”

朱雯雯一笑,“經曆過了一些事兒自然就長大了。”

“劉博濤讓你長大了?”

她不置可否地揚了揚眉毛,“關鍵還是得有悟性,記吃不記打可不行。”接著她笑出來,露出兩排潔白的牙,“出什麼事兒了唐姐?”

唐純看了她一眼,“我不好意思說。”

“別裝了,”朱雯雯揚手叫服務員拿一罐蘇打水,“就跟我不了解你似的,你要不是心裏有事兒實在憋的難受才不會叫我出來呢!”

唐純於是說了那晚徐芮和李冬陽打架的事,然後說,“都過去好幾天了,這倆人誰也沒給我打過電話……你說為什麼呀?”

“難怪人家說呢,醫者不自醫。”朱雯雯喝一口蘇打水,“沒打電話就沒打電話唄,你這麼焦灼幹什麼?”

“我這不是焦灼,我這是沮喪。”唐純嚐嚐歎息了一聲,“從前,他們倆都愛過我……現在都不愛了,他們倆爭另外一個女人,都開始決鬥了……換了你,你心裏不難受?”

“換了我得哭死。”

“就是啊……”唐純白了朱雯雯一眼,“他們現在連個電話都不給我打。”

“那你就給他們打一個問問怎麼回事兒不結了嗎!”

“我哪兒能那麼繃不住啊……”此刻的唐純像個小女孩,自言自語似地嘟囔著,“他們都不理我,說明我在他們心裏頭一點兒都不重要了……我都不重要了還往他們跟前兒湊合什麼呀!我給自己留點兒尊嚴好不好!”說著,竟然委屈地紅了眼圈。

朱雯雯撲哧笑了出來,“明白了,你就是心裏難受!”

“我極度難受!”

“我覺得……”朱雯雯慢慢收斂笑容看著唐純,“你應該給他們一點兒時間。”頓了一下她接著說,“男人是這樣的,如果你足夠好他一定是忘不了的,他需要足夠的時間想清楚。”

“你看他們倆那樣兒就知道他們早就想好了。”唐純突然紅了眼圈,“……不是我。”

“不一定。”朱雯雯好像很有把握的樣子,“他們有時候連自己也不明白要什麼,純粹是為了爭搶而爭搶,你隻要保證你自己足夠好,他沒得到你始終不甘心。”

朱雯雯說的不是沒有道理,男人有時候像魚,想把他據為己有隻能去釣,魚餌就是你自己。可惜男人們卻不這麼想,當夢想成真得到愛情,他們常常認為是自己的魅力征服了女人,這真是個不折不扣的誤會……

“徐芮和李冬陽你想要誰?”

麵對著朱雯雯探尋的眼光,唐純毫不猶豫吐出三個字,“李冬陽。”

“嗯,新不如舊。”朱雯雯重重地點頭,“找愛人跟穿衣服確實不一樣,新的總不如舊的叫人心裏踏實。”

“也不是。”

“那為什麼?”

唐純想了想,“因為經曆過,才更知道自己要什麼。”接下去的很長時間她都低頭不語。她沒有愛過徐芮?曾經她為他臨睡前打來的一個電話激動的整晚都沒有睡覺,如果不是愛情那又會是什麼?可是即便那樣悸動過的心情也會慢慢平複,趨於平淡,唐純曾將這段感情的失敗歸結為徐芮的貪玩和不懂得珍惜,直到最近她才想明白,這一切的根源都在於她本人的混沌,是的,她因為寂寞而委身一個與她心靈並不匹配的男人,她感到受傷,亦傷害了徐芮。

離開咖啡廳,唐純一個人在商場裏遊逛以便讓內心安靜,該如何接受這未知感情最後的結局?經過一間高級成衣店,她不由自主想起趙曉恩,她喜歡這個牌子的衣服,一定常常到這裏光顧。想到這些,唐純竟然開始緊張起來,仿佛趙曉恩正在趕來的路上。她加快了腳步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