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與賢者同行(1)(2 / 3)

她自己玩得快樂不說,每天回來還要沒完沒了地向我作介紹。

她說,那兒是區裏專門花錢建起的,裏麵放二十多張桌子,第一天是在東邊的另一活動室看的,那兒更大,放了六十多張桌子。活動室是聚會場所,玩麻將不僅是一種感召,而且是一種釋放。中午十一點多一點人就熙熙攘攘的上了,不到十二點位置就滿了,全是清一色的老人,最大的與她一起看的是85歲的老太太。

她說,清河麻將,隻對不吃,也不講番,一倒五角,架牌一塊,架牌又自給是兩塊;每人20元底,輸光了不要再掏,人家和了不用付賬,自己和了照樣收賬。

她說,那活動室內有人服務,有茶水供應,每張桌子上懸著一日光燈,每人每次僅收一塊錢,還不夠水電費……

開始,她抱怨刺激不夠大。但一周後話竟轉過來說了:“這裏的麻將好,心理沒負擔,輸光了至多20塊錢;每天看三將牌,不累人……”

打麻將帶點小彩,這也許是麻將的汙點,給麻將批判者以口實,說麻將是“賭具”。事實上,世界上任何事物都可以作賭具,比如說高爾夫球。為什麼沒有人抹黑高爾夫球呢?是因為這項運動有很高的門檻,常人不得入內,它是在比較一致的層次間進行競技,也就是所謂成功人士吧。打麻將沒有門檻,它是一種自發性全民運動。

在中國,打麻將的普及程度是任何一項活動都無法與之匹敵的。你瞧,上到七老八十的老頭老太太,下至乳臭未幹的黃毛小兒,誰都不是等閑之輩。無論你是走在大街上,還是小巷裏,或者車間中,都有人在講昨天的麻將牌局。無論大江南北、黃河上下,無論紳士淑女、販夫走卒,舉國都是麻將愛好者。無論風霜雨雪、春夏秋冬,無論豪宅別墅、平民寒舍,麻將聲都聲聲入耳。好一派獨具中國特色的壯觀景象!

麻將的“罪過”並非麻將本身之過。既然有如此龐大的麻將人群,特別是當今中國進入老年社會,如何讓老年人解除寂寞,有釋放的場所,並將其引上健康的軌道,確實是值得當政者去思考、探索的。

清河麻將,我為你壯行!

好人

喜迎共和國六十華誕之際,一批好人向我們微笑走來。

這是電視的一個畫麵。看了,讓我首先想到的是,時代需要力量無窮的榜樣,他們是社會和諧的中堅,是內心和諧的典範,想著想著,另一個畫麵出現了,一位好人說:其實我不能算好人。麵對多找的零錢也曾怦然心動;麵對無人看管的路口紅燈我也想奮勇爭先;麵對被遺失在路上的錢物我也會心中竊喜……但值得欣慰的是,這些心緒和舉動都被心裏的不安所控。

對啊,好人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這時,我的腦海中又產生另一個想法:什麼樣的人是好人。

我竟想到了那個“假話全不講,真話不全講”的學界泰鬥,被世人景仰的季羨林先生。他在談到好人時,說:“考慮別人比考慮自己稍多一點就叫好人。”

季老逝世了。但在最後的時刻,他雖年高多病,經常住院,卻仍堅持寫作,在《病榻雜記》中說:“國學大師”、“學界泰鬥”、“國寶”都不要;繼而又說:“身上的泡沫洗掉了,還我一個自由自在,露出了真麵目,皆大歡喜。”季老講的是真話,君子坦蕩蕩,真正的文化人不需要虛名來裝飾自己。

好人是一抹晨曦的溫暖,好人是一朵花開的聲音,好人是一片天空的開闊。

對應季老的“好人觀”,王選說:“標準還可以降低一點,考慮別人和自己一樣多,就是好人。”

王選已逝世幾年,他生前被譽為“當代畢昇,方正之士”。他讓漢字印刷“告別鉛與火,邁入光與電”,引領中國進入新的閱讀和傳播時代,開創了中國印刷新紀元。王選為什麼能取得這樣的成就?他說:“一個科學家如果經常在電視上出現,那麼他的科學生命就結束了。”他這麼說更是這麼做的。不上電視,拒絕繁文縟禮,埋頭苦幹,所以事業有大成。王選晚年的心願是培養更多的年輕才俊,可惜他剛到七十就走了。

看了二老對好人的論述,我想,今天的好人,在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係統領下,應該分層次,不搞一律化,在一元之內寬容多樣,不能要求所有好人都做到“毫不利己,專門利人”,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利己不損人的也應視作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