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讀詩萬柳池(1)(2 / 3)

當時,十七八歲的黃萬富聰明、好學、勤快,平時給父親做下手。他在幫著父親洗涮碗筷的過程中,發現多數客人吃完餛飩後都會剩下大半碗湯水。黃萬富是受過饑餓和勞累的。他想,這麼多的湯水,那是一捆捆柴火燒出來的,也是顧客花錢買的,倒掉豈不是浪費!能不能想個辦法,讓客人吃完餛飩再把湯喝完呢?最終黃萬富想到了把母親做的爆炒米加入餛飩湯中。當他把這個想法告訴父親時,父親很高興地支持他。於是黃萬富按自己的想法很快做了一碗出來,自己先嚐了一下,感覺味道好極了。從此,黃家便開始製售加有炒米的餛飩,結果一傳十、十傳百,凡是吃過的人都說這炒米餛飩做得絕。

做車橋餛飩,除了要選用好麵粉並把皮做薄,做餡心是關鍵。餡心用刀背將精豬肉斫成泥,加蔥蒜薑筍及各種作料。

根據中醫學理論,炙炒後的食物,大多具有助消化、健脾胃的功能,比如炒麥芽、炒鍋巴,而炒米更是一味健脾胃的上乘食品,所以孕婦產婦,以及康複病人、脾胃虛弱的人,多吃炒米餛飩可以調胃健脾、增加營養、清補滋體。

周恩來是12歲離開淮城的。車橋餛飩的口味在幼年的周恩來心中也有著深刻印記。“文革”期間,他在北京宴請外賓時還想到用餛飩招待客人。由此,也就有了當年賣餛飩的陳寶增《我為總理做餛飩》的文章。

“過淮不吃淮餃,一趟等於白跑。”這是多少年來人們對它的評價。

車橋餛飩有數種吃法:“湯餛飩”,煮熟後用爪籬撈起,放入加好作料和炒米的豬皮骨湯裏,肉紅尾白,似金魚遊戲碗中。“熗餛飩”,煮熟後用爪籬撈起用麻油作料調拌,不放湯汁,遠望油光光,近聞噴噴香,細加咀嚼,饒有餘味。“火餛飩”,就是下熱油鍋快速炸成嫩黃,吃起來既脆又香。

淮安的粥

“世人個個學長年,不語長年在目前。我得宛丘平易法,隻將食粥致神仙”。這是陸遊的《食粥詩》。因為有了這首詩,南宋迄今,詩人陸遊常常就被人認為是倡導食粥的先祖了。其實不然。讀《食粥》詩就無法回避“宛丘平易法”這個問題。

何謂“宛丘平易法”呢?熊四智先生在主編《中國飲食詩文大典》時曾作了如下詮釋——我們在選用世界書局本《陸放翁全集·劍南詩稿》中,在《食粥》詩題後有陸遊自己的題解:“張文潛有食粥說,謂食粥可以延年,予竊愛之。”由此可見,陸遊的知粥,詩粥,愛粥,是源自於張文潛。

張文潛即張耒,文潛是他的字,號平丘、柯山,淮安人,生於1054年,卒於1114年,北宋詩人,“蘇門四學士”之一(其他三位為蘇庭堅、秦觀、晁補之)。他誨人作文,以理為主,有《宛丘集》、《柯山集》、《詩說》等著述。在中華書局出版的《張耒集》卷五十所記錄的“記十一首”中,有一篇《粥記》,就是陸遊的《食粥》詩題解所指的“張文潛有食粥說”。文曰:“每晨起,食粥一大碗,空腹胃虛,穀氣便作,所補不細,又極柔膩,與髒腑相得,最為飲食之良……”這裏應說明一點,陸遊詩中談“我得宛丘平易法”之“得”,隻能理解為他讀到了張耒的《粥記》而得,因為陸遊1125年出生時,張耒已過世11年了。

除了“粥記”,張耒還寫過一首《伏暑日唯食粥一甌盡屏人事頗逍遙效皮陸體》詩:“烈日炎風鼓大爐,藤床瓦枕閉門居。屏書居士持齋日,壁掛禪僧問法圖。鄰汲滿攜泉似乳,新春旋餘米如珠。飽餐檀粥消長夏,況值饑年不敢餘。”這首詩表明張耒不隻是勸人食粥,他自己也是身體力行食粥養生之信奉者。

所以說,食粥,張耒倡導在先,不僅在古代,而且在後世也產生了很大影響。

說到淮安的粥,就不能不提到青蓮崗文化——江淮流域最早的原始文化。從青蓮崗文化遺址的發掘物中發現,遠在七千至五千多年前,淮夷人就已經在淮安這塊土地上勞動生息,種水稻了。種水稻,就有了米香,有了米香就有粥香,也就有了一座城,也就有了城市的花香……古代,粥是一種主食,甚至是一種維持生計的飲食。你瞧,大凡災荒,官府或民間紳士,都是放粥。“粥香可愛貧方覺”,淮安的語言也可以透出一絲半縷。生活困難,往往用“舉家食粥”來形容,事情搞糟了,說成是搞成了“一鍋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