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寧拙毋巧(1)(1 / 3)

孔子在向老子求教中,從老子的話感悟的“剛、毅、木、訥近仁”,正是對老子“君子盛德、容貌若愚”的最好解讀。

徐行與速進

打的去鄉下,車開得飛快,我有點怕。但與司機說他卻置之不理。在我說了多次之後,他解釋說,他不能慢,慢了下一趟就趕不上了。整個行程正常行駛僅要三十多分鍾,卻因超速行駛在十多分鍾後就被交警攔下,結果在那等處理等了近兩個小時。

急於求成,恨不能一日千裏,而事實卻往往事與願違。明白其中蘊涵的道理的人很多,但事到臨頭不犯糊塗的人很少。即使曆史上的才子、智者,也不能免俗。

“庚寅科,予自小港欲入蛟川城,命小奚以木簡束書從。時西日沉出,晚煙縈樹,望城二裏許。因問渡者:‘尚可得南門開否?’渡者熟視小奚,應曰:‘徐行之,尚開也;速進,則闔。’予慍為戲。趨行及半,小奚撲,束斷書崩,啼未即起。理書就束,而前門已牡下矣。予爽然思渡者言近道。天下之以躁急自敗,窮暮無所歸宿者,其猶是也夫,其猶是也夫!”

這是《小港渡者》一文的內容。《小港渡者》作者周容(1619—1679),明末清初浙江鄞縣人。周容要趕到蛟川城(今浙江鎮海),小仆束書以從,因怕趕不上而關城門,於是向小港渡者詢問。渡者以其豐富的生活經驗,給出了一個看似荒謬的答案:“慢點走,還能趕上,快的話就關門了。”此時周容心頭微怒,不顧而疾行。結果走到半路,果然“束斷書崩”,等到重新綁好書趕過去,城門已關。於是周容悟到“渡者言近道”,即“天下之以躁急自敗,窮暮而無所歸宿者”,是因為不曉“欲速則不達”這個道理啊!

《小港渡者》寫的是渡者的先見之明。無知的人也一定會認為渡者是一個有道行的高人,因為他能預見事物發展的未來結局。其實事情沒有這麼玄,隻不過是他的人生閱曆比別人豐富一點而已。

渡者聽到詢問,還須“熟視”瘦小的書童再說:他的肩頭那麼嫩,他的雙腿這麼細,而他身邊的一捆書幾乎齊腰,捆紮書籍的繩子又不牢靠。這就表明,在城門關上之前的有限時間裏,小書僮是要完全避免摔跤的折騰的;而要避免摔跤,就須徐徐走去。看起來,速度放慢了,時間會拖長,但換來的,卻是小書僮力能勝任,尤其是不出意外。這樣,時間反倒贏回來了。

一個背負重物的人走得越快繩索就散得越快。這樣的考慮是滲透著快與慢的辯證思維的,卻為毫無辯證觀點的人所不解,甚至譏之為兒戲。

“欲速則不達”是我們每個人生活中都會遇到的人生經驗。周容所說的,是他的個人經驗。但今天的我們,與幾百年前的周容,想起這個經驗來,一定會有很多相同的感悟。

1958年的“大躍進”,口號喊得震天響,超英、趕美、放衛星,結果躍得很“高”,跌得卻很慘,不僅未“達”反而倒退了好多年。而今,很多地方為了“發展經濟”不惜犧牲環境,“速度”一時間加快了,但子孫後代怎麼活就沒人管了;有的家長為兒為女成龍成鳳,拔苗助長,不管子女願不願意,甚至從幼兒園開始,不論啥“班”啥“補”總是拚命押著孩子去,星期日節假日也不放過,至於孩子的身心健康好壞那是可以不管……

“十次事故九次快”是前鑒,交通上就有了一個限速行駛的舉措。其實人類社會很多事也該有個限速問題。這裏的關鍵是要從實際出發,把握事物發展規律,徐步而行,切不可盲目追求而速進。

就是不舒服

一天夜裏,四歲半的小外孫尿尿後有不自在的感覺。他不自在,我們一家哪能自在。女兒女婿都過來了,問他怎麼啦,他不回答,隻是表現很痛苦的樣子。哄他,問他是不是有地方痛呀,他說不是;又問他是不是哪個地方癢呀,他說也不是。不痛不癢那到底怎麼啦?問了半天也沒個準確回答,最後他說:就是不舒服!

還好,過了一會兒,他指著腿說,就是不舒服我也不怕,我要睡覺。

哦,原來小外孫是睡的姿勢不好,睡麻木了。

哲學上將人分成肉體的與精神(靈魂)的。我想小外孫肉體的某部位麻木,卻帶來了精神的不舒服。

人,可以將肉體與精神分開,那社會也可以分,主人和仆人是最簡單的分法。當然,在冠以“人民當家做主”的中國則流行叫主人與公仆。人的肉體麻木會帶來精神的不舒服,那麼,公仆麻木會不會造成主人不舒服呢?

會,當然會。你瞧,交通部派駐深圳某海事官員林嘉祥對被猥褻的女孩家長說,“我是交通部派來的,級別比你們市長高,你們算個屁……”說這話的人不管別人怎麼看,我總感到他是麻木了。公仆麻木了,你說主人能舒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