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菩薩在人間(6)(1 / 3)

碑中有史,史中亦有碑。黃河奪淮是1194年,而到元朝至元十一年(公元1274年),這個新建的王朝就感到淮水的問題麻煩,改淮東安撫司為淮安總管府,意在淮水安瀾。之後,於至元二十年(公元1283年)又升淮安總管府為淮安路。淮安——淮水安瀾,清晏園——河清海晏,一直是朝廷和這方土地上的人民之夢。而這夢,總是像海水樣,越喝越渴。然而,淮水安瀾、河清海晏之夢卻讓當代人應了。新中國剛剛建立,毛澤東那飛動瀟灑、恣肆汪洋的“一定要把淮河修好”八個大字鐫刻於一尊矗立在大湖石堤上的巍峨石碑。

海鷗在天上飛,魚在大海裏遊,這世間的每一樣生靈,或從天上走出一條路,或從水裏走出一條路。水,雖不是生物,但也有靈性,要讓它造福人類,也得給它一條路。蘇北百萬民工經過驚天地、泣鬼神的舍命奮鬥,淮河終於得以莊重沉穩的大家風範和黃河、長江一道聯袂流入大海……

災害激活社會最富於抗爭活力的基因,經過世世代代的沉澱,成為一種地域性格;好勇、輕死、慷慨,有壯士之風,是淮河流域人們最常見的生命表達方式,甚至這裏的土地和牲畜也比別的地方具有更強的再生和負重能力。黃河與淮河相互激情裹挾,它們滋潤了她又蹂躪了她,從而最終塑造了她,這就是淮安大地。

“興水利,而後有農功;有農功,而後裕國。”這是清朝康熙時著名大臣慕天顏說的一句極有見地的話,深刻闡明了治水、農業生產與國家經濟進而與國家政治穩定的關係。中國自大禹治水催生統一的奴隸製國家以後,我們的祖先通過興修水利,治理江河,才逐漸在平原地區居住、開發,進一步開拓疆土,繁衍人口,發展經濟,推進社會的文明進步。曆史也昭示出,治水與國家興衰息息相關,與國家的統一息息相關。水運係國運,水運興,則國運昌。

肉眼看見的清晏園和用心靈看見的清晏完是完全不同的。清晏園是靈動的。晴時的波光粼粼,雨時的漣漪圈圈,雨前的群魚歡躍,落暮的鳥兒歸巢,一草一木透著詩的魂。清晏園是和諧的。清晨跑步的人,日間遊覽的人,夜時含情脈脈的人,無時無刻不透著和諧,一顰一笑間透著情。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佇立在一塊塊碑前,吟著偉人的千古名句,我在史海尋夢,尋找那逝去的歲月,尋找那明天的希望。

孤本同裏

“水巷小橋多,人家盡枕河”,我到同裏,這句話便浮現在腦海裏;確切地說,是真真切切地出現在我的眼前。

清澈的河水在橋下潺潺流淌,偶爾還能聽到漁船經過留下的欸乃搖櫓聲,兩岸是傍水而建的黛瓦粉牆的民居,影子倒映在悠悠的碧水中。整個小鎮美麗、寧靜,猶如世外桃源一般。

古鎮的美,在自然,在本色,而她的斑斕與豐富,則源於河和橋。由於有了小河,古鎮就平添幾多柔媚;由於有了一座座石橋,古鎮又增加不少浪漫情調。因水成街,因水成路,因水成市,因水成園,巧妙而自然地把水、路、橋、民居、園林等融為一體,構成了古鎮同裏特有的水鄉風貌。

最有意思的是,同裏人喜歡“走三橋”。同裏最著名的是太平橋、吉利橋和長慶橋,它們呈“品”字型架設於三條小河的交彙處。小孩滿月或是喜慶婚嫁,甚或老人過壽,都要到“三橋”上走一走。橋邊有人抬轎,你若是心血來潮,便可坐在古式的轎中,穿戴官服:帽插金花、身上紅袍、玉帶圍腰、腳踏朝靴,讓轎夫敲鑼打鼓抬著你在三橋上依次走過,體會一下那種古人才有的中了狀元時“衣錦還鄉”的喜慶氣氛。我沒有去坐轎,但我是一個俗人,很希望平安,幸福,健康,所以我興高采烈地把三座橋一一走過。

有人說隻有巴蜀才出美女,重慶人不是想將美女作為城市名片嗎?還有人說美女出在揚州,否則哪有“揚州養瘦馬”之說。我卻說美女出在蘇州,出在同裏。因為同裏有一生靈見了美女竟放棄入仙境。不信,你看富觀橋龍門石上的一幅惟妙惟肖的“桃花浪裏魚化龍”鯉魚石雕。傳說這條鯉魚在發桃花水的時候,用力跳躍想入仙境,就在躍出水麵的那一時刻,巧遇水鄉的美麗姑娘竟動了凡心,結果已經跳過龍門的頭部變成了龍頭,而龍門外仍然保留了魚身。盡管傳說有點兒荒誕,但一千條一萬條,還是要怪這兒的美女太多太嫵媚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