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夏侯粼以命助力狄道戰身陷危難(第5節)(2 / 3)

“好。”她邊聽陳泰說著,邊捋著自己頭發,突然“誒”了一聲,低頭查看時,發現竟有一處發尾燒焦了,一定是當時用匕首止血時碰到頭發了。

陳泰將那一縷頭發拿到手裏看了看,轉身取了把剪刀,不由分說便剪下了那節。

“阿粼一頭長發極美,還會再長出新的。”陳泰邊安慰邊捋著她的長發。此時正好有幾束陽光照在發絲上,隻見發色竟呈暗栗色,曾經倒沒留意。

見陳泰一直攥著那節燒焦的頭發,夏侯粼不禁好奇相問,他隻笑說自有去處,便轉了話題。

“見你身體有所好轉,我想過些日子移至上邽,我們且走且休息,盡快回到長安,那邊醫者的醫術更佳,不缺好藥,官舍也比這邊更好,這次說什麼也不讓你吃苦了。”他又將她摟緊了些。

要不是陳泰將她抱得太緊,不小心碰了傷口,引得夏侯粼本能地推開他一些,他都意識不到已和她說了許久的話,桌上的補品這下又要再拿去熱了。

在襄武停留的這段日子裏,夏侯粼傷勢恢複不少。一個月後,陳泰決定出發去上邽。

剛到天水郡時,陳泰感覺懷中的人睡得格外沉,又見她兩頰微紅,趕忙試了試額頭,竟是發了高熱。陳泰趕忙命仆夫加快速度,終於在第三日一早抵達了上邽。

醫者一番查看後,讓陳泰最擔心的事發生了。肩膀處的傷遲遲未愈,由炎症引發了發熱。隻能先清除掉之前因燙傷而形成的硬痂,再敷藥讓傷口慢慢恢複,直到自行結痂愈合。

“會不會流血不止?”陳泰想起之前在襄武時醫者說過的話,不免擔憂。

“經過先前一段時間,去痂之後該不會再有大量出血的情況了。”醫者解釋道。

此時夏侯粼身上燙得厲害,陳泰命人去城中官紳富戶家中買來碎冰。這些人一般會趁冬天製大量冰塊藏於冰窖中,待到夏天用以降溫。

醫者把她肩膀處的舊痂一點點清理掉。夏侯粼原本沉睡著,此時不免被疼痛驚醒。她聽陳泰解釋了病情,也很配合他們。

去掉舊痂,見那處傷口已潰爛生膿,呈現出深淺不同的紅色,甚是駭人。

醫者先將傷口清理,又厚厚地敷上了一層藥,囑咐萬勿讓傷口碰水。

這時,傳舍僮客將買回的冰置於銅鑒中呈給他看,陳泰讓他們把其餘的先置於地窖,隻留下少部分,又預備了幾條毛巾,先浸涼一條,再將其他的置於碎冰中備用。每次他都嚴控溫度,怕太涼會冰得她不舒服,這個過程反反複複,尤其磨人,一同前來的黔氏在旁邊幫忙,幾次讓陳泰先回去休息他都未肯,隻想著讓夏侯粼身上的溫度降下些再說。

夏侯粼高燒不止,渾身疼痛像散了架一般,夜間更甚。期間一直昏睡,偶有驚厥,隻有在飲食服藥時才勉強將她叫醒。

前先在襄武時,夏侯粼還一直勸陳泰多去休息,不用總陪著自己,可現在又變得像個孩子,隻要睜開眼睛就拉著他的手不讓走,如果正趕上他不在,也非要讓人把他找來。陳泰也是隨叫隨到,握著她發燙的手,心中有幸福更有擔憂。

這天她又鬧起孩子氣,和黔氏說要吃細環餅。她從未聽說過此物,再問夏侯粼,身在高熱中的她言語間又含糊不明,讓黔氏急出一身汗來。她趕緊將這事告訴了陳泰。

這難不倒他,曾經不但吃過,還見了製法,遂交代給皰人。

當陳泰把冒著香氣的細環餅端到她麵前時,夏侯粼難得有了笑容。

“要是能一直像在並州時就好了。”咬了口細環餅,夏侯粼突然想起他們三人曾經在七夕節時的情景,“哥哥變了,和以前不一樣了。”

“你說是他將你關起來的?”陳泰本不願提起她的傷心事,又是在病中,現聽她主動說起,忍不住追問了一句。

“是的,是扶疏幫我逃出來的,我現在也很擔心她!還有這次大哥牽連被誅……”說到這裏,夏侯粼哽咽住,“我沒能救他,連主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