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優雅的歲時佳節(1 / 3)

朋友,我又拎出一個新妁聊天題目,即“優雅的歲時佳節”,相信你會有興趣的。

風俗,是中國文化史的重要內容之一,也是地方民伺傳統文化的寶貴遺產。中國的風俗是中華民族傳統文化。習慣,道錨的一座無比豐富的寶庫,而歲時節日風俗更是以其獨具民族特色的風貌,風姿,風采展現在我們麵前,我們常常陶醉在此時過年過節趣事的回憶之中。

我國的歲時節令可謂豐富多采,除了你所知道的春節,元霄節,端午節,中秋節之外,還有許多是你不太熟悉的,比如農曆三月上旬的上巳節,寒食節,清明節,六月六日的曬書節,七月七日的七夕乞巧節,九月九日的重陽節等等,它們充滿著曆史與文化的絢麗色彩,是我們民族千百年來的心理積澱,作為華夏龍的子孫,是不可不知道的,在長期的流傳與演變中,它們具備了一種審美上的意義,當我們興致勃勃的參與時,可以領悟一種曆史的氛圍,文化的氣象,美學的內涵,精神的愉悅。

我們的話題就這樣來展開吧,對於你所熟悉的,我可能略敘,或者述說你所不了解的部分。但我想從一個宏觀的角度來闡述歲時佳節的妙旨,你看好不好?

第一節歲時佳節與曆史的沉積

我首先要說的是端午節。

這是一年中的一個大節日。提起它,我們就會想起愛國詩人屈原。因為這一天,他所熱愛的楚國被滅亡了,他憂國憂民,一腔悲憤,在湖南淚羅江邊向天長泣,然後投水。自盡了!

屈原是周末楚國人,博聞強記,精於詩詞,明於治亂,任三閭大夫之職。當時正是秦、楚爭霸的時候,屈原力主反秦,因此遭到親秦派的靳尚等人的排斥,並在楚懷王麵前說屈原的壞話,屈原就遭到了冷遇。此後,楚國的形勢一天比一天危急,楚懷王被秦國誘捕,因拒絕秦國割地的要求而客死於秦。襄王繼位,不報父仇,不振興國力,於是屈原又力申已見,駁斥親秦派的謬論,觸怒襄王被流放到湖南長沙。不久,即投汨羅江而死了。

端陽節是為紀念屈原而確立的。

在這一天,江河上龍舟竟渡,鑼鼓震天,兩岸觀者如堵。

同時還吃粽子。粽子是用粽葉包糯米蒸熟而成的,因為成尖角之形,所以又稱“角黍”。

關於包棕子祭吊屈原的說法,最早見載於晉人劉義慶所撰的《世說》,“後人吊之,因以五色絲角條(粽子)於節日投江以祭之”。

這表達了人們對屈原的熱愛和崇仰。

我的故鄉湖南湘潭,對於五月五日的端午節特別注重,從五月初一起,就氤氳著節日的氣氛了,家家門上掛菖蒲、艾葉,街巷之中散發著棕葉和糯米的清香。到了過節這天下午,江上二十餘條龍舟,各結對競賽,江上的鑼鼓聲,岸上的鏡炮聲、爆竹聲,歡呼聲,響成一片。到了晚上,比賽贏了的龍舟所屬區域,張燈結彩,唱歌演戲,舉行“龍頭會”——即抬著龍頭,敲鑼打鼓地遊街,一路呼喊:“贏了啊——贏了啊——”

自小至今,我對這個節日是極為喜愛的,那種氣息滲入了我的血液,每當我站在江岸觀看龍舟飛走時,必頭就會升起一種崇高的感情,甚至眼眶也是潮潤的。後來,我寫了一個中篇小說《水龍吟》發表了,寫的是家鄉端午節的人與事。

朋友,你可否有這種體驗?

作為我們,既是一種曆史文化的接受者,同時又是一個曆史文化的“載體”,整體生命的永無盡頭,民俗民風也就傳之不衰。

農曆的三月三日是上巳節,清明節的前一天則是寒食節。

它的起源據稱與春秋時晉國公子重耳的部下介之推有關。重耳流亡國外十餘年,介之推護駕有功。當重耳返國就位,介之推卻躲入深山不願出來做官。重耳命人放火燒山,想逼介之推出來,不料卻把介之推燒死了。後人為了紀念他,這一日禁火,故稱“寒食”。

寒食節後即是清明節,唐代在這天晚上,由宮內傳火炬出,賜予近臣。所以詩人韋莊有詩為證:“內宮初賜清明火”。杜甫也說,“朝來新火起新煙”。在寒食這天“禁火”,人們便提早製作甜餳(麥芽糖),吃冷粥幹餅時,摻一點甜餳,味道很可口。唐詩裏寫這種情景的詩句不少,如李麵隱的“粥香餳白杏花天”即是。

第二節歲時佳節與人性的開放

朋友,上節我說到歲時佳節是一種曆史的沉積,而這節我卻想述說它對於人性開放的作用。

自古以來,我們民族往往禮法繁重,對人性造成了許多的禁錮與約束,尤其是對於女性。但廣些歲時佳節,卻反其道而行之,主張衝決禮法所局限的小小時空,走向一個共歡共樂的廣袤天地,扭脫種種對於人性的束縛,使生命本體處於一種自由狀態之中,這在心理學上叫做壓抑感的消除,也是心態的凝固狀的打破,獲得一種新的平衡。

你大概很喜歡元宵節吧。

早在漢朝時,正月十五已經是個不平常的節日了。《史記》樂書說:“漢家常以正月上元祭祀太一甘泉,以昏時夜祀,至明而終。”太一也稱泰一,據說是北極神的別稱。《漢書》上也說:“執金吾掌禁夜行,唯正月十五敕許弛禁,謂之‘放夜’。”由此可見,一方麵朝廷在正月十五祭祀北極神,另一方麵民間則夜不禁行,可以任意地外出過節。但元宵節的真正形成,是到了唐朝以後。

元宵節也稱為“燈節’,可見燈是它最大的特色了。從正月十三“上燈”日開始,市麵上就掛出了各種花燈,供人購買,蔚為燈市。到了十四日的“試燈。,各處紛紛搭起牌樓,鼇山、燈棚,或放煙火,燈彩,預慶元宵。到了十五日開始算“正燈”,不但各處有燈會,比賽花燈,小孩子也紛紛提著燈籠遊行玩耍。

除了燈,還有舞龍舞獅及踩高蹺走旱船等文娛節目的表演,燈上還寫著各樣謎語互相猜射,元宵店出售甜美的元宵小吃……

在元宵節裏,男女老少都可以任意參加,決沒有人幹涉,特別是那些閨閣中的少女也可以雜在人叢中,觀燈、觀戲,當然也觀人,自由自在,一露其天真情愫。

明代散文家張岱在《紹興燈景》一文中,對這情狀有過這樣的描述:“城中婦女多相率步行,往鬧處觀燈,否則,小家小戶雜坐門前,吃瓜子,糖豆,看往來士女,午夜方散。鄉村夫婦多在白日進城,喬喬畫畫,東穿西走,曰‘鑽燈棚’,日‘走燈橋’,天晴無日無之。”

這是何等可喜的情景,什麼禮法也不起作用了,人性得到最大的開放。

所以,我們在古詩文中,常讀到少男少女們,在元宵的夜晚,相約見麵,互訴衷曲,了卻一番思念,締結美好的愛情,或者留下許多悵憾。

宋代的一位女詞人朱淑真,寫過一首《生查子》的詞:

“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今年元夜時,月與燈依舊。不見去年人,淚濕青衫袖。”

寫的是一個年青姑娘曾在去年的元宵夜與情人相會,而今年的元宵夜,心上的人卻不見了,所以非常痛苦。

元宵夜的歡樂總是令人羨慕的,那些輝煌燦爛的燈,那些新奇的燈謎,那些精彩的舞龍舞獅,那萬頭攢動的場麵,使人的各種感官全部打開,可以為之傾倒,為之喝彩、鼓掌,彼此之間可以交談,寂寞和孤獨都消逝了,真正地沉入“樂感文化”的欣賞中去。

在元宵夜,還有一個專屬女性的活動,叫做“走三橋”,劉侗《帝京景物略》中記載道:“元宵,婦女相率宵行,以消疾病,曰:走百病;又曰:走橋。”揚州等地名之為:“走三橋”,“凡婦女新年步行過三座橋,則一年無病。月下結伴同行,曰:走三橋”

走三橋能夠防病去疾,當然雜有迷信。但在封建社會裏,男尊女卑,禮教森嚴,婦女們隻能老守房幃,“走三橋”使婦女獲得自由,這對於封建禮教,無疑是一種抗爭,一種篾視。

另外,還有大年初一的拜年,清明節的踏青郊遊,七夕乞巧,重九登高,都是這樣的性質在內。

比如清明掃墓,總有一些悲傷的氣氛,然而在浙江一帶,則變成了一種浩大的郊遊活動,男女出動,不拘禮法。張岱也有過精彩的描寫:

“越俗掃墓,男女服靚裝,畫船簫鼓,如杭州人遊湖;厚人薄鬼,率以為常。……”

這“厚人薄鬼”說得真好,無非是重視此一刻人的本體生命的歡樂與自由。

至於七月七日的七夕乞巧,則是為女性之專有。向誰乞巧,當然是向織女乞巧。這一天,分別了一年的牛郎織女,在鵲橋上相會,於是女性便向她乞巧——用五彩絲線穿過特製的七個針孔的“乞巧針”,穿得快的就表示乞得巧了。當然還有“丟巧針”之類的活動。

我個人認為,這乞巧還包含著另一層意思,即乞求一種美滿的自由的愛情結合形式,願天下有情人皆成眷屬。

在現代社會裏,使人的生命不斷進入一種自由狀態,大概是我們共同的願望吧!

最後,我還想講講1976年清明節,發生在天安門廣場的事件。

那是倒行逆施的“四人邦”,興風作浪的最後一個年頭,全國人民對他們恨之入骨。特別是敬愛的周總理因操勞過度與這夥反革命日夜鬥爭,以致病倒,搶救無效而離開了全國人民。就在這個清明節,北京的各界人士,利用祭典先賢的風俗,到天安門廣場的人民英雄紀念碑前放置花圈、挽聯及悼念的詩詞,廣場成了素潔的靈堂,那些詩詞表達了對周總理的崇敬,聲討了“四人邦”的亂黨亂國亂軍的滔天罪行。“四人邦”十年專製統治,在清明節受到極大的衝擊,人民歌哭怒罵,真是難以忘懷。雖然,為了悼念周總理,人民付出了血的代價,但換來了幾個月後粉碎“四人邦”的偉大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