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優雅的茶文化(2 / 3)

我國的名茶實在是很多,它們之所以卓有聲名,關鍵在於各自具有獨特的風格。這風格表現在色、香、味、形四個方麵,比如杭州西湖的龍井茶,。“色綠、香鬱、味醇、形美”,四個方麵都占全了。也有不少名茶往往以某一,二個方麵別具特色而聞名,湖南的君山銀針,芽頭肥實,茸毫披露,色澤鮮亮,衝泡時芽尖直挺豎立,雀吞含珠,數起數落,歎為奇觀。

名茶大都出自名山大川或者清泉旁,它生長在奇岩峰石之隙、綠崗起伏之處,河溪迂回之地,四周林濤聲擁,翠竹婆娑,濃蔭籠罩,雲霧繚繞,如廬山雲霧茶,黃山毛峰茶,洞庭碧螺春……。加上製作工藝的精良,文人墨客的題詠,廣大的品茶者的推崇,名茶的聲譽也就奠定了。

我國的茶葉,一般分為兩大類,即綠茶與紅茶:

綠茶:西湖龍井、洞庭碧螺春、黃山毛峰,廬山雲霧、太平猴魁,六安瓜片,南京雨花茶、都勻毛尖,四川蒙頂茶、信陽毛尖等。

紅茶:滇紅,祁紅,正山小種等。

除綠茶,紅茶兩大類外,還有青茶類,如武夷岩茶,安溪鐵觀音,鳳凰水仙等,還有黃茶類,如君山銀針,還有白茶類,如產於福建省福鼎縣的銀針等……

這些名茶,不知你是否見過、品嚐過?

有了好茶,當然就需要好水了。

水在我們心目中,它是流動的,鮮活的,清淨的、溫柔的。而茶大都產於名山大川與清泉旁,得雨水、雲霧、泉流的滋潤,也就成為飄逸、清雋、不染塵俗的象征了。

明代的田藝衡曾寫過—本書,叫《煮泉小品》,其中說了這樣一段話:“茶,南方嘉木,日用之不可少者。品固有媺(美)惡,若不得其水,且煮之不得其宜,雖佳弗佳也。”

許次紓在《茶疏》中也說,“茶滋於水,水藉乎器,湯成於火,四者相須,缺一則廢。”

什麼水泡茶才好呢?

假若你去遊過西湖,—定品嚐過虎跑水泡的龍井茶,可稱為“雙絕”。所以善品茶者,總是把名茶伴美泉,稱為最大的享受。唐代的張又新寫過—本泡茶用水專著,名曰《煎茶水記》,根據他當時搜集到的宜茶用水,分出二十個名次:

其一,廬山康王穀水簾水;

其二,無錫縣惠山寺石泉水;

其三,蘄州蘭溪石上水;

其四,峽州扇子山下的石間泄水;

其五,蘇州虎丘寺石泉水;

其六,廬山招賢寺下方橋潭水;

其七,揚子江南零水;

其八,洪州西山西東瀑布水;

其九,唐州柏岩縣淮水源;

其十,廬州龍池山嶺水;

其十一,丹陽縣觀音寺水;

其十二,揚州大明寺水;

其十三,漢江金州上遊中零水;

其十四,歸州玉虛洞下香溪水;

其十五,商州武關西洛水;

其十六,吳淞江水;

其十七,天台山西南峰千丈瀑布水;

其十八,郴州圓泉水;

其十九,桐廬陵灘水;

其二十,雪水。

我之所以把這些排列出來,無非是想說明,古人對於泡茶的用水何等講究。這些水大都是山泉水、江河水,清、冷、活、淨,無一不具備。

明代陳眉公在《試茶》中寫道:“泉從石出情宜冽,茶自蜂生味更圓。”《紅樓夢》中的賈寶玉也是一位品茶能手,在—首《冬夜即事》中寫道:“卻喜待兒知試茗,取將新雪及時烹。”他們都很重視泡茶的用水。

名茶,好水,在茶文化中,不僅僅是技藝性的問題,它有了一種深遠的文化背景,具備象征、暗喻,以及符號的意義。茶長於雲霧山間與幽靜的川泉之旁,采之於露水晶潔的清晨,而所用的水又是如此冷冽淨潔,這就導致了品茶者的心境、情緒,必須與之相稱,眼中和心中毫無富麗繁華的景象與念頭,心氣平和,以靜為樂,以淡為樂,這才能真正地品出味兒來。

朋友,你相信嗎?

第四節品茶意境說

意境是中國古典美學的重要範疇,它是指作者韻主觀情意與客觀物境互相交融而成的藝術境界。所以中國的古典詩論與畫論中,常常提到意境這個術語。

我這裏想借用它,來分析茶文化的內蘊,我想你是不會反對的。品茶同樣是具有意境的審美性的,自從它從實用性轉移到審美性後,這個形式的全過程就變得非常有意思了。

它講究茶的名貴、水的高潔,這已是毫無疑義的了,同時它十分注重品茶的環境,因為“茶須靜品”,所以環境的清淨幽雅,就不再容我們忽視。妙玉的櫳翠庵,日本的茶室,都深得此中之昧。古人說:“凡靜室,須前栽碧梧,後種翠竹。前簷放步,北用暗窗,春冬閉之,以避風雨,夏初可開,以通涼爽。然碧梧之趣,春冬落葉,以舒負喧融和之樂,夏秋交蔭,以蔽炎爍蒸烈之威。”當然他所描繪的環境,無非告訴我們一些基本的條件,有綠樹怡目,冬暖夏涼,沒有噪音的幹擾,這似乎並不難辦到。朋友,你也完全可以做到,陽台上置數盆花草,窗上夏有竹簾,冬有暖簾,壁上懸掛書畫,又安靜又雅致。

接著就要講究茶具的素雅古致了。當然我們沒有妙玉那樣名貴的東西,但完全可以做到不用粗瓷大碗,不用塑料及搪瓷製品,宜用細瓷的茶壺、茶杯,或者用紫砂製品。凡真正愛茶者,單是摩挲茶具,就可以得到許多樂趣。茶具應該絕對的清潔,沒有任何垢跡,讓人一看,滿心眼裏一片淨潔。

接著就該升爐搗火,煮水衝茶了。

真正的行家常以親自烹茶為樂,這個過程是非常具有美感的。

茶爐一般設置在窗前,一定要用硬炭生火,火勢上得快,且無煙塵之苦。

爐子旁邊放著一個茶盤,上置一個小泥壺和四個小巧玲瓏的杯子,茶葉罐擺在茶盤之側。

主人輕輕地偏著爐火,注視著水壺中的熱氣,一邊隨和地和客人講著話,使室內氤氳著親切的氣氛。

當水壺發出沸聲後,搧火更勤,不時地揭開壺蓋觀看。

如果壺底出現小泡,術語叫“魚眼”和“蟹沫”,這就是“初滾”。

接著沸聲更大,水麵也有泡了,這就是說已到“二滾”。這時,主人簡直是全神貫注,到將達到“三滾”時,壺水剛剛沸透,立刻提起壺,趕快將茶葉放入小泥壺中,然後衝水。當然也可在大的一些的杯子裏擱上茶葉,予以衝泡,這主要看用的是什麼茶葉。

如果是將水直接衝入杯子,隻需衝上三分之一杯水,加蓋二,三分鍾,待茶葉的芽與葉開放了,茶汁浸出來了,再加開水至八成滿。

這種情境,古人有過這樣的描述:“山堂夜坐,汲泉煮茗。至水火相戰,如聽鬆濤。傾瀉入杯,雲光灩瀲。此時幽趣,故難與俗人言矣。”

品茶重在一個“品”字,所以不能狂飲濫喝。妙玉在給寶玉斟茶時,說:“豈不聞‘一杯為品,二杯即是解渴的蠢物,三杯便是飲牛飲騾了’。”《茶疏》的作者許次紓也說:“賓朋雜遝,止堪交鍾觥籌,乍會泛交,僅須常品酬酢。惟素心同調,彼此暢適,清言雄辯,脫略形骸,始可呼童篝火,吸水點湯,量客多少,為役之煩簡。”這就是說隻有來了真正的趣味相投的好朋友,才值得烹水泡茶,細品清談。

當然妙玉所說,也還有些可以通融的地方,如果品了第一杯,還想繼續品,切莫將茶喝光,應留下三分之一的茶湯,待加入開水後再飲。許次紓說:“一壺之茶,隻堪再巡,初巡鮮美,再則甘醇,三巡意欲盡矣。”所以一壺(杯)茶,最多品兩次,到第三次就索然無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