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中吸飽了魚湯的湯餅十分綿軟,另一小碟子的蔬菜也清脆爽口,月皎皎近乎虔誠地將這些吃的一幹二淨,連細小的蒜末也沒有放過。

吃飽對她而言已經不再是一件夢寐以求的事情了。月皎皎皺著眉捂著肚子挪到了床上躺下,她蜷縮起身子默默等待著,好像這個姿勢可以消除一切痛苦。

在她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青蔥帶著陳院判走了進來。

看到桌上空空的碗碟青蔥還有些驚訝,這樣的幹幹淨淨就是她們這些小宮女也不至於。

她壓下了心裏異樣的感觸,輕手輕腳走到床邊喚了一聲,“姑娘,陳院判來給您診脈了。”

月皎皎撐著身子抬頭,露出了一個蒼白的笑容,“勞煩陳院判了。”

“不敢不敢。”陳院判一直都低垂著頭,他坐到一旁的矮凳上,將右手三指搭在了月皎皎纖細的手腕上。

自從把上脈陳院判的眉頭就沒鬆開過,月皎皎的心都提了起來,難不成自己是患了什麼不治之症不成?

“姑娘中午吃得有些積食了,後麵的膳食還是應該多吃些養胃的。”

陳院判說得很委婉,可月皎皎就是聽懂了,一時間她隻覺得臉紅不知該說些什麼解釋。

不是她貪吃,就隻是不願意浪費糧食而已。

“奴婢記下來,晚上就給姑娘送些養胃的膳食過來。”青蔥笑著替月皎皎解圍。

陳院判點頭,“待會我叫人送來一瓶養胃的丸藥,姑娘每日早上服用一顆,日久天長,這胃也能養好些。”

“多謝陳院判。”月皎皎感激道。

青蔥收拾完碗碟跟著陳院判出了房間,月皎皎仰著頭平躺在床上靜靜地感受胃裏傳來的拉扯感,飽脹又痛苦,讓她有些詭異地覺得滿足。

樓上的房間裏陳院判又盡職盡責地來彙報了一次診脈結果,蕭圖南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麻木地咀嚼著嘴裏的烤魚。

徐鶴年稍微偏過頭笑了一下,再轉過頭依舊是那派溫和正經的樣子,手中的烤魚已經隻剩根魚骨了。

“嘖,年紀不大毛病倒挺多。”蕭圖南找了個機會將手上烤魚丟到前麵的盤子上,擺手示意人退下,“有什麼毛病你治著就是,不用特意再來稟報一聲。”

窗外寬闊的水麵被陽光照得波光粼粼,不時有兩條肥碩的魚躍出水麵再直直地砸下去,濺起一大片水花。

“怎麼一個兩個都病了,好不容易有陛下瞧上的美人。”

“病著也挺好,生龍活虎的三個女人不知道能給朕唱多少出戲,朕想想就頭疼。”蕭圖南適時地揉了揉額角。

徐鶴年吃完魚尾巴上最後一點肉絲,將木棍輕輕地放到桌上的托盤裏,斟酌著試探道:“既然陛下嫌麻煩,不如等再靠岸時將她們都遣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