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圖南略略皺眉,卻也沒過多在意,不過是個逗趣兒解悶的,能不能生有什麼要緊。

皇帝姐夫都不在意,徐鶴年這個皇後親弟難不成還上趕著要給自家姐姐找不痛快嗎。

因而一時間屋內鴉雀無聲,不過好在蕭圖南尚有一絲憐憫之心,淡淡吩咐了一句,“那你便先替她調養著吧。”

“是,陛下。”

等陳院判退了出去,蕭圖南略微問了問船上情況就立刻拉著徐鶴年去後頭捕魚,歡脫的像兩岸青山上蕩來蕩去的野猴子。

船上並沒有準備女子的衣裳,因而月皎皎換上的是宮女的衣裳,她並不會杳娘替她梳的複雜發髻,隻好隨意將一半頭發梳攏在腦後,剩下的一半披散在身後。

“這衣裳我拿去給姑娘洗了吧。”

月皎皎連連擺手拒絕道:“多謝姐姐,這是我的衣裳,怎麼好勞煩姐姐幫忙,姐姐給我指個路,我自己去洗就好。”

宮女也並沒有堅持,笑著走在前麵給她引路。

官船很高很大,行走在上麵並不感到搖晃,月皎皎好奇地打量著兩側房門緊閉的屋子。

在靠近船尾處的一個房間門開著,裏麵傳來女子低低的哭泣聲,還有一個女子溫聲軟語地安慰著。

月皎皎側頭看去,正好與一雙紅腫的雙眼對上視線,是那天那個賣身葬父的小娘子。

“這就是洗衣服的地方,船上有貴人,姑娘洗好後就晾在這邊,按原路返回就好,不要隨意走動,免得衝撞上貴人。”

“知道了,多謝姐姐告知。”月皎皎拿著濕透的衣服走到最角落的木盆邊搓洗著衣裳。

現在還早,洗衣房裏還有好幾個洗衣服的宮女,不時有視線落在她的身上,月皎皎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又是一個落水的啊,咱們這船都要變成專門救人的了。”

“一個個仗著自己有兩分姿色都來這裏攀龍附鳳,可知身輕命賤之人,即使是攀附上了權勢富貴,也會像飛蛾撲火一般的下場,燒個灰飛煙滅!”

棒槌敲打衣服的聲音更大了兩分,像一個個巴掌扇在月皎皎臉上一般,讓她覺得羞愧難當,可她又當真有苦難言,隻能加快了手上的動作,把衣裳洗幹淨晾好就匆匆離開了洗衣房。

快走回自己的房間時,迎麵正逆光大踏步走來一個郎君,正是那個給她叫了太醫的郎君,徐鶴年徐將軍。

宮女們的冷嘲熱諷猶在耳邊,月皎姣既羞憤又委屈,看到這個先前幫助她的郎君,不由地眼眶微紅。

蕭圖南詫異地看向眼前剛撈上來不久的小娘子,好整以暇地準備聽她接下來要說的話,其實他也有些厭煩,這些小娘子說來說去就那麼兩句話,什麼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之類的,是在沒意思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