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娘麵露驚喜問:“你還讀過書啊?”
月皎皎苦笑搖頭,她飯都吃不飽,哪裏有什麼閑錢讀書呢。
“我哥讀過兩年書,這些是他同我說的。”想起月滿滿說過的話,皎皎的臉上也不由浮現一絲笑意。
“按你這話說,官員呢就該清正為民,陛下就該勵精圖治,怎麼反倒他們貪汙的貪汙,風流的風流,咱們女人動不動就是一個死字。”
杳娘怨懟地開口,扭著身子懶散地坐到寬大的床上。
月皎皎歎息一聲,“我妹妹說善人保護弱者,惡人欺負弱者,大抵就是這個意思吧。”
“你說得對,若是真覺得青樓不好,也該是關了這行當,再狠狠處罰那些來青樓尋歡的人,沒道理隻盯著我們一個罵,我們難不成還能去他家裏綁人不成?”
杳娘拿著一對瑩白的耳墜走了過來,她把耳墜放在月皎皎的耳朵上比劃著,臉上露出一個滿意的笑來。
“從沒有人同我說過這些話,我喜歡你這個小娘子,這對耳環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做的,便當作我送你的禮物吧。”
說著杳娘就給月皎皎戴上了,耳朵突然往下沉了沉,月皎皎有些不適應,總覺得耳墜會把耳朵扯爛,她雖然有耳洞,平常卻是不戴什麼裝飾的,隻是偶爾拿銀針通一通免得堵住了。
杳娘又拉著她站起來,一件件給她換上了那條荷青色的衣裙,月皎皎稍稍動了動四肢,才發覺身上的力氣已經恢複的七七八八了。
外麵的天空黑沉沉的,不知何時月亮已經藏進了烏雲裏,似乎連河邊聒噪的青蛙都休息了,聽不到它們那惱人的叫聲。
月皎皎順著杳娘的指示坐下,任由她在臉上塗塗抹抹,直到她放下了最後一個胭脂盒。
“我這手藝啊富安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比得上,這春江樓下一個老鴇可就是我了。”杳娘的臉上滿是自得,迫不及待地跟新結識的朋友炫耀自己的厲害。
一個青樓妓子和一個良家的小娘子做朋友聽起來有點怪,杳娘不敢說出口,怕看到小娘子臉上勉強的神色,也覺得沒必要說出口,兩人日後怕是再也見不到。
可這小娘子說話確實好聽,她甚少和外麵的小娘子交談,以往都是被哪家哪家的正頭娘子打上門,可她們那模樣猥瑣、肥頭大耳的郎君若不是媽媽壓著她也瞧不上。
竟沒想到外頭還有小娘子為她說一句公道話,能體諒她的不易實屬難得,這樣幹淨純善的小娘子真是叫人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