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青,你該喚我什麼?沈府的規矩你莫不是忘了不成?”

麵對紅衣女人的厲聲斥責,輪椅上的男人卻好似聽不懂般側頭看向她們,溫潤的眸裏布滿冰霜。

沈昭雪輕聲啜泣的小臉低了下來,她扯了扯母親,道:“娘,沈哥哥此刻心裏定然不好受,我們還是出去吧。”

說罷也不等人,二人一前一後走了出去。

沈長青?

旁觀這場鬧劇的沈若曦腦海裏閃過一絲清明,但轉瞬即逝。

“少爺,沈小姐脈象從容和緩,流利有力,喝幾副調養的方子,靜養幾周即可,不過……”

大夫猶豫了片刻,又看向沈若曦肥胖的臉道:

“小姐氣滯血瘀,我再開幾副調脾胃的方子,飯後服用,每日至少走動半個時辰方可好轉。”

沈若曦琢磨這句話琢磨了好一陣才反應過來這是說她胖,咂了咂嘴。

她對胖沒什麼概念,隻要不影響健康就行。

沈長青卻是眼睛一眯,麵上和善的笑著:“李大夫,這是什麼意思?”

剛出山的李大夫真的以為沈長青沒聽清,耐心的再次重複了一遍。

誰料銀光一閃,沈長青直接抽出腰間的軟劍架到他脖子上。

“話說清楚,曦兒哪胖了,明明細若柳條。李大夫若是眼睛無用,我倒是可以幫你挖出來喂狗。”

李大夫頓時瞠目結舌,額間冒出細汗。

他瞟了一眼出現裂紋的床,以及胖的都分不出是球還是人的沈若曦,好歹是沒有心直口快吐露心聲。

薄如蟬翼的劍散發著寒光,沈若曦眸色一暗,試探性開口:“沈長青,我沒事了,你出去。”

“曦兒……”

白色的長袍將此人襯的清冷出塵,但那雙好看的眸子裏此刻帶著擔憂和哀求,像是死寂的山獨獨為她一人嘩然,叫人不忍拒絕。

放在平時,若有人能對沈若曦用上這樣一招美男計,她是片刻都不帶猶豫的打開錢包。

但此刻,沈若曦卻是升起無限的後怕。

她故作厭惡看著沈長青:“你與她們二人有何區別?出去。”

府醫趁著無人注意連滾帶爬出了門。

沈長青看著對他相視的妹妹,一時有些恍惚,方才那種心如絞痛的感覺好似再次湧來,他澀滯道:“曦兒……我。”

他差一點點就要失去最後的至親了。

一想到這件事,沈長青不可避免紅了眼,他又道:“兄長無用,你若真想嫁給傅昀,你且再等我些時候好嗎?”

“曦兒,答應我好嗎?”

也許是怕沈若曦不信,沈長青推動輪椅至床邊,修長的雙手包握住了她的手,目光誠懇接近哀求。

沈若曦掙脫他的桎梏,杏眼裏是不加修飾的憎惡:

“人已經走了,你確定你還要裝下去嗎?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