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撂在半空中的手頓住,沈長青卻驀地的笑了。
“何必對我這般戒備,這天下會關心你的就隻有為兄了,不是嗎?”
“倘若兄長真的關心我,就該記住我說的話,別踏進暮春院半步。”
沈若曦靠著床頭,道出口的話語無情,白如紙的唇掛著疏離的笑。
二人之間的氛圍不像是親人之間該有的溫馨,反倒像陌生人一般僵硬。
“曦兒,你一定是病重開始說胡話了,不然怎麼說的為兄都聽不懂。”
沈長青將手搭在輪椅上,輕聲低喃:“你好生休息,為兄去幫你準備吃食,聽荷。”
門外候著侍女走了進來,她目纏白布,行動卻熟稔無比。
輪椅擦過地板發出一陣很刺耳的摩擦聲,沈若曦看著他們的背影到了門口,聽荷再次轉動輪椅。
二人隔空對視,沈長青那雙溫潤的眸裏帶著無限的柔,道:
“曦兒,不要瞎想,兄長對你從無異心。”
砰——
厚重的門被關上,四周陷入至暗。
直到聽到心髒此起彼伏的跳動聲,沈若曦才猛然驚醒。
她穿了?
真穿了?
消息實在是太勁爆,不信邪的沈若曦掀開被子,三步並作兩步衝向梳妝台。
古銅鏡裏的少女長著一張膠原蛋白過分充足的臉,沈若曦用了十成的勁掐自己臉蛋,辣感頓時席卷全身。
完了。
穿了。
真穿了。
這下是真完犢子了。
沈若曦跪在地上,雙手錘地,一臉生無可戀。
“不是,係統呢?我係統呢?係統你在哪?”
四周空蕩蕩,無人應答。
沈若曦再次捶地。
不是誰家好人穿成曆史裏亡國的罪魁禍首?
家人們~誰懂啊!隻是閉眼小睡一下,醒來後就真成千古罪人啦!
如果此刻有人遞給沈若曦一個手機,大概下一秒就剪輯出苦瓜臉視頻。
但現在不是搞抽象的時候,她必須要把還記得的內容寫下來避免忘記。
沈若曦站了起來,拖著搖搖欲墜的身體走到書桌前。
毛筆沾上墨卻停在宣紙上空,墨水順著筆尖滴落在紙上暈染開成花。
一滴,兩滴,三滴。
那句歌怎麼唱來著?一邊遺忘一邊拚湊。
那一瞬間,沈若曦想起了很多,下課時的手拉手上廁所,卿卿我我的傻*情侶,不及格的曆史試卷和孤獨的自己。
哈哈!完了!這下是真完了。
沈若曦堅強的微笑,腦海裏播放著尷尬的青春時光,最終記起部分落了筆。
‘沈若曦’,在戰時將夏軍部署圖交與北狄,北狄不費一兵一卒就將關鍵的燕關給破了,一路殺進京城。
自此,大夏正式結束。
沈若曦向宣紙輕輕吹了口氣,小心且珍重的將它折疊好,然後撕碎拋向上空,這是她為未來的自己撒的紙錢。
雖然她對大夏正史一點印象都沒有,但她對野史倒是略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