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布宜諾斯艾利斯登船之際,奧納西斯突然嗅到了一股女人身上特有的芳香。商務繁忙,他已好幾個月沒和女人親近了。這股芬芳是如此特別,他不由得駐足探望。
岸邊,一位典型歐洲貴族女子打扮的女郎吸引住了他的目光,奧納西斯直覺到這股香氣正是從那位女子身上生出來的。但見她手捧一束玫瑰,站在一大群送行的人中間,神采飛揚,口中不停地在說著什麼。她長相極其漂亮,從側麵望去,臉龐的線條有一種憂鬱的美,她的風度稱得上是翩翩迷人。奧納西斯認出了送行者中有幾個布宜諾斯艾利斯著名的富豪。
通過船上的服務員和水手,他很快如願以償,得來的情況讓他暗暗心驚。那位女子名叫英格鮑·德迪申,她來曆不凡,是挪威赫赫有名的大船主英格厄爾德·馬丁·布裏德最小的女兒。她的家族是挪威最古老的家庭之一,大人物多得讓奧納西斯都糊塗了,但他記住了幾點:其一是她的家庭是真正的船業世家,挪威海軍學院的創建者是她的祖父:其二是英格鮑巳結過兩次婚,她現在的丈夫赫爾曼·德迪申是個橋牌手和賭客,在一連串的豪賭中輸光了家業,如今正在輸她名下的財產,所以夫妻情感極不好,她正計劃離婚;其三,與她同行的也是挪威兩個有實力的船主,分別叫古斯塔夫·布爾和拉爾斯·克裏斯滕森。
獵物越是重要,越是需要耐心。幾天中,奧納西斯開始慢慢接近這位女子;他發現她總是微眯著眼睛,這讓她看上去有某種神秘的夢幻色彩,她的雙頰瘦削,顯露出某種不可一世的傲慢,而她的言談舉止又帶有些輕薄的成份。奧納西斯知道,這種輕薄正是上流社會女子所有的那種調情遊戲裏養成的輕狂。
實際上,英格鮑早巳注意到了這個雙目炯然有神、頭發梳得油光烏亮的同船者。她不難理解這個人眼中閃爍的熱情意味著什麼:她覺得他身上有一種超乎他的外在形象的力量,這種形象使他看上去有點象個走南闖北的黑社會頭子,即使如此,她並不感到恐懼,因為二人年齡相仿,英格鮑從不懼於情場冒險。
當船抵達******時,他們彼此感到無法再與對方分開。在一間豪華飯店的套房中,他們最終住到了一起。
然後,二人一道,匆匆遊曆了歐洲各處的豪華之地。英格鮑帶他結識了她的家族和挪威一批最有勢力的船主。她的家人們瞧不起這個希臘人,在他們眼中,奧納西斯一心想往上爬的心理暴露無遺,而英格鮑對此不以為意。
此時,從雅典又傳來消息,家庭的煙草業在危機中受到了沉重打擊,經營狀況不斷惡化。
奧納西斯大為震驚。這可不是一樁小事,煙草業是他的事業賴以立足的基礎,如果在這上麵出了漏子,勢必影響他在布宜諾斯艾利斯的進口業務,正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他立即飛赴雅典,處理有關事務。
到了雅典,奧納西斯立即和荷馬叔父產生了激烈的爭論。荷馬叔父不承認自己不行,搬出一大堆陳年老帳證明自己是商場老手,不存在任何能力問題,當然更不願交出手中的權力。而按照奧納西斯的沒想,他決定建立一個多人組成的新的管理委員會,共同管理雅典的業務。
而與英格鮑的關係處理起來就不象那麼容易了。奧納西斯是一個極端個人主義的人物,因而猜疑心極重。英格鮑獨居巴黎,象她那樣出身上流社會的女子,是不會甘於寂寞,獨守空房的。奧納西斯每到一地,總是要不停地寫信和打電話。自從他們相愛以來,他總是不停地向她求婚,每次部在一番唇槍舌戰中不了了之。
沉重的壓力和情感困擾使奧納西斯那一貫引以為自豪的身體垮了。他經常給英格鮑寫信說他頭痛,手和腎髒疼痛,而倫敦潮濕的氣候和不停頓的海上旅途讓他患上了咽喉炎和氣管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