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就這種程度而已……”
程然躲避之餘還有空閑點評，淡淡的話語直刺入俞武內心：“區區剛入門的身法，再加上隻有小成的虎形拳，要麼資質不行，要麼勤勉不足。”
連小成都未有的步法太過僵硬，莫說他如今堪比聚氣圓滿的肉身，就算一月前的自己在熟悉敵方步伐變化後，也能與之周旋許久。
再一次輕描淡寫閃過攻擊後，程然已洞悉俞武所有的攻擊路數，不禁搖搖頭道：“同等境界之下，你還不如張勝。”
這卻令俞武更加怒火中燒，如此輕視貶低他就算了，居然還拿他與他瞧不起的後輩作比較，居然還直言自己不行！
他怎麼可能還不如張勝？
俞武盛怒追擊，怒吼一聲：“但你也隻有在我拳下逃跑的份！”
“那就一擊定勝負吧。”
程然失望一歎，竟真就停下不動，擺出虎形拳中最凶猛的一式進攻，仿佛真要硬碰硬。
周圍觀眾都為之震撼失聲，書老看似平靜，其衰老的身軀也悄然繃直。
他瘋了麼，俞武真氣爆發之下幾有聚氣圓滿的威能，雙方差了小兩個境界，而程然居然選擇硬碰硬？
與之對決的俞武更是心中狂喜，他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更不信正麵對決自己會輸，自以有去無回的姿態發起猛烈衝鋒，就在程然也仿佛將要出拳，兩者對碰之際——
程然竟毫無征兆地後退一步！
更離奇的是，他所積蓄的拳勢並沒有絲毫衰減，狂暴的虎形拳呼嘯而出，一口咬在已是拳力將近日薄西山的敵手上，一股轟鳴響徹擂台，清脆的骨裂聲自交鋒處響起，周圍的觀眾也為之屏住呼吸。
誰勝，誰負？
一陣痛呼自台上響起，是俞武在抱住自己變形撕裂的拳頭淒厲哀嚎，他的敵手毫不留情再度進攻，將要命中其太陽穴時被蒼老手臂攔下。
是書老最後關頭出手，他一揮衣袖打暈了俞武，旋即用蒼老聲音朗聲宣布道：
“勝者，程然！”
台下響起一陣鼓掌與喝彩，這是對勝者的慶賀，也是對強者的尊敬。
其中當屬謝玄寧最為興奮，他終於找到個可以正麵壓製謝玄雲的理由，此刻正不遺餘力地嘲諷嗤笑。
謝五少爺卻早已消失在擂台周圍，他當然不會旁觀對手的勝利，那對他而言是種恥辱。
不用擔心他會耍賴，書老可以直接從他所擁有的貢獻值裏克扣。
“貢獻值一事就麻煩書老，小子就先告辭了。”
謝五少爺不在，程然也沒有再留下來的理由，激戰的疲憊上湧，外加身上傷勢傳來陣陣疼痛，他索性朝書老拱了拱手，就欲先行離開。
正此時，他耳畔卻傳來一陣奇異蒼老聲音——
“小心一月半後的狩獵慶典。”
程然驚愕回頭，隻見書老微微一笑，周圍人卻無半點反應。
真氣傳音？
程然心中一凜，再度恭恭敬敬朝書老一拱手，轉身離開這擂台之所。
見這攪動風雲的少年離開，終於有種子按捺不住好奇心，低聲詢問道：“書老，剛才程然師弟對決時使用的最後一招是怎麼回事，虎形拳也沒有這麼強悍的一招啊？”
那種蓄而不發、隨心而出的動作深深震撼在場所有種子的內心，要知道這可不是隨意揮舞拳頭，而是由真氣驅使的招式，程然那種用法簡直稱得上賴皮！
“這個啊，”書老捋了捋胡須，饒是他年歲已大，這時也不由得發出感慨：“他已不是簡單的招式大成，而是在虎形拳上達到大師之境，能夠完美掌控虎形拳的一招一式，即便是這門武學的創造者，也絕無可能比程然做的更好。”
“老頭子活了兩甲子歲月，見過修習武功能練到程然這般地步的也不過五指之數。”
周圍的“種子”紛紛陷入震驚，他們還是頭一回聽說大師之境的消息，卻不想這種傳奇中的造詣，居然出自與他們同輩的年輕人身上！
再度望向程然背影時，他們已帶上濃濃的敬佩。
書老有些昏花的老眼略顯迷蒙，時隔百年，他似乎再度看到曾經那個絕世天驕的影子，不禁口中喃喃道：“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