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來晚了。”我緊趕慢趕,還是遲到了。陡然見到淡掃娥眉的埃娃,要不是她跟我招手,我都不敢確定是她,她穿著寬鬆的白色襯衣,下麵是一條已洗變了顏色的牛仔褲,就像一個剛從校園出來的大學生,清純素雅,和第一次見到她時那妖豔的模樣迥然不同。
“沒關係,應該是我不好意思,不知道你今天才剛剛回來,讓你這麼趕。”埃娃很客氣。
侍者過來問我需要什麼,埃娃推薦說這的HORCHATA(一種類似於中國的荸薺汁的飲料)不錯,“那就HORCHATA吧。”我對侍者說。
埃娃始終牽強笑著,雙手緊緊捏著隨身那個大皮包的帶子,透露出內心的不安焦躁。寒暄了幾句,她步入正題,“我約你來是因為有件事,需要你的幫助,也許我不該貿然打擾你,可我沒辦法……”
她的謙卑和小心讓我很不自然,我打斷了她的話。“千萬別這樣說,實際上我很高興接到你的電話,真的!”
埃娃仔細端詳著我的神情,確認我不是說謊,又喃喃的低聲說:“我知道很多人一離開那裏,就希望我和他素不相識。”
我當然知道她說的那裏是什麼地方,“到底是什麼事,埃娃,我隻要能夠效勞的就一定盡力。”
“我隻認識你一個中國人,所以隻好找你。”埃娃還是吞吞吐吐的。
“是你男朋友的事嗎?”我下意識的想到那個英俊的台灣青年。
她輕輕點了點頭,終於決定吐出實情,“半個多月前,他說台灣家裏有事,回台灣了,他打了一個電話回來說一個星期就回來,結果到現在一點音信也沒有。”
我問道:“你沒跟他台灣家裏打電話?”
“我不知道他家裏的電話號碼。”
原來是這樣,看來那個男的多半是不會回來了,也就是說這個漂亮的波多黎各女孩被拋棄了,隻是我怎麼可能殘忍的告訴她實情。
埃娃從包裏拿出一個精致的筆記本,推到我眼前。“這是他的日記,全部是用中文寫的,我想請你幫我看看,他都寫了些什麼。”顯然她已經有了不祥的預感。
我猶豫了一下,實在是抵擋不了她央求的眼神,將日記翻到他書寫的最後一頁,他用的是繁體字,字跡又潦草,我看的很吃力。
“八月10日,晴
父親打電話說外婆病重,叫我無任如何也要回去見她老人家最後一麵,不知道父親是不是已經原諒了我……”
看到這裏,我興衝衝的說:“埃娃,他是因為外婆病了才回台灣的。”
埃娃長出一口氣,臉上慢慢泛起兩抹紅霞,“那你看看他這張相片是怎麼回事?”她從筆記本封麵皮子裏抽出一張照片,這是一張情侶的合影,男的穿著筆挺的黑色西服,紮著蝴蝶結,長身玉立、風度翩翩,不用說就是埃娃的男友,依偎在他懷裏的那個女孩一身潔白的禮服,手裏捧著一束紅玫瑰,
她甜甜的笑著,一頭烏雲般的長發披在肩上。這張相片的背景應該是在一家豪華酒店,依稀可以看到牆壁上貼著的四個金黃色的大字“訂婚儀式”,前麵還有一行小字,應該是這對新人的姓名,雖然看不清楚,但其中肯定會有我很熟悉的名字“許蘊儀”。
“紀,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埃娃發現了我的神色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