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李忠時,心中已經不知不覺的把他和魔族人掛上了鉤。原來這叔叔不是秦人。小丫頭心中如是想著,一顆敵意的種子在她心中生根發芽。
李忠冷臉望著屍傀道:“殺出一條血路來,咱們上山。”
屍傀剛剛吃飽,一身的力氣正沒地方施展。當下嘿然冷笑了一聲,大步走到門前,雙臂較力把沉重的門閂掀了起來。城堡的門緩緩打開,眾狼人看到這麼一尊大神出現在他們的麵前,嚇得紛紛向後退卻。屍傀從腰間把村落主人的頭顱解下來,挨個拋在眾狼人的麵前。
“此地領主已經被我殺了,堡壘裏的東西都分毫未動。你們之中有能力者自取之。”李忠從屍傀身後踱到眾狼人的麵前,用純正的深淵語向狼人們喊道。
此時他帶著屍傀行走,除了黑發黑眼有些可疑之外,行事作風都像個深淵人而不是秦人。眾狼人隻把這家夥當成了沒事出來找樂子的深淵貴族,這麼一說之後,敵意消退,貪婪之心卻升了上來。又聽說村主的財富還在,誰還把他們當成目標?朝著堡壘蜂擁而入,就這麼讓李忠和屍傀堂而皇之的走出了村落。
帶著一幫孩子一路狂奔,徑直來到野外林中。李忠給他們搭好了宿營地,又安排屍傀去警戒。點起篝火,把魏知畫帶到自己的麵前。沉聲道:“你跟我詳細說說,你爹爹是怎麼死的?”
“我……”魏知畫嘴巴一癟,低著頭抽泣道:“爹爹去南方攻打羯人部落,臨走之前把我們這些婦孺留在後方。他自帶著大軍南下。出兵不過三天,就中了羯人的埋伏。全軍好幾萬將士,都被羯人殺了。爹爹帶著殘部逃了回來,羯人銜尾追殺,又蕩平了我們的大營。我們就四散而逃,爹爹和媽媽都失散在了亂軍之中,聽說……是被人殺了。”
“先前還信誓旦旦,這會兒又變成了聽說。”李忠聽她這樣一說,心中忍不住狐疑。這小丫頭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他雖然是個老實人,卻不傻。這小丫頭鬼精鬼靈的,誰知道是不是借著她爹的虎皮想幹什麼事情?
心中有了懷疑,就開始仔細打量魏知畫的表情。這一看之下,果然發現了疑點。其他人若是喪母喪父,悲傷憤恨在所難免。可是這丫頭,除了臉頰上掛著硬擠出來的幾滴眼淚之外,哀戚之色隻是浮於表麵的麵具,眼底裏還藏著一絲謊言過關的竊喜。
盡管有了定計,李忠卻沒打算拆穿她。他估摸著這丫頭應該是不服他爹媽的管教,自己偷跑出來的。他且假裝信了她的蠱惑,再慢慢想辦法把她勸回去。至於勸回去以後會被她爹竹板炒肉還是篾條炒肉的收拾,就不是他關心的事情了。
“大小姐下一步想要如何行事?”李忠隨口問道,覺得還是先把這丫頭的目的給搞出來。否則老是被她牽著鼻子走,早晚有一天得給她帶溝裏去。
“羯人部落勢大,我想先不替父母報仇。下個月羯人族王女北上與狼族新狼王和親,我想先把送親的車隊給截了,那樣我們就有錢招募新軍,把咱們的部隊重新壯大起來。”魏知畫侃侃而談,目光炯炯的望著李忠。又覺得有點不對,好奇道:“叔叔為何叫我大小姐?”
“你父在帝國已經是貴族。”李忠淡淡道:“權勢滔天,從者甚眾。你是他唯一的後人,我不叫你大小姐,又該叫誰大小姐呢?”
若是魏溪和閆峰兩人在這兒,聽見他如此說的話,肯定要跳起來,又驚又喜的稱讚:好你個李忠,終於學會哄人了!
不過李忠自己倒沒覺得,也許是他從內心眼裏就沒以為自己是在哄人。笑話!現在跟他鬥心眼的是個還沒滿十四歲的小孩子,他要是再被人哄了,還是洗巴幹淨找塊豆腐撞死去比較省心。
魏知畫一聽,心中喜不自勝。沒想到她的便宜爹爹竟然真的在秦國有這樣龐大的影響力。那她對於進一步的計劃就更加的有信心了。先借著父親這個部下的力量在南方統管一支得力的武裝部隊,等到時機成熟,就正式西進,奪回那些本該屬於她的東西。
她深信,有她的爹爹為自己撐腰,就不信那些坐井觀天的家夥們會再次把自己從那裏驅趕出來。想到這裏,魏知畫心裏就充滿了勇氣。她緊緊攥住自己的小拳頭,在心中跟自己打氣道:“你一定能行的!魏知畫,要讓智月國重新回到你的掌控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