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智的大人們。想必你們已經發現了些許端倪。或許在這個人沒有死之前,就已經發現了什麼。”索魯從酋長們的沉默中獲得了些許力量,也許是假象,但他需要這個鼓舞,哪怕它是虛假的。
“和我們正統的普拉共人相比,他的膚色確實太過白皙了。但這並不能說明什麼。”一個酋長搖搖頭道。
索魯臉上露出自信的微笑,他輕輕擺著手,用鼓勵的目光掃視著其他酋長們。堅固的堡壘隻有從內部著手才能攻破,年輕的土人雖然不會那句名言,卻深刻的懂得這個道理。
“說起來,巴裏朱祭司總是背著我們偷吃貢品才是最大的疑點。”一個身材矮小的酋長跳起來尖叫道。他的話一說出來,立時讓眾人側目。
“偷吃貢品?”人群中有人低聲驚呼著。“他是祭司,怎麼能做這種事!”
“祭司也是人,他就不能偷吃貢品嗎?”矮小的酋長激動的滿臉通紅,他指著人群中的土人們咆哮道:“我親眼看見,難道你要質疑我的人品嗎?”
他這話一出,頓時人群中發出一陣哄笑。有人高叫著“芬裏爾你就不要再說了。是不是你偷吃了貢品被巴裏朱祭司大人抓到,惱羞成怒才倒打一耙呢!”
矮小的酋長憤怒至極,擼起袖子就要找人群中奚落他的那人幹仗。其他酋長趕緊拉住了他。現在幹正事要緊,跟人揍仗這種事還是緩緩再說。
索魯見那名叫芬裏爾的酋長吃癟,知道自己成敗在此一舉。他高聲喊道:“誰在人群中叫囂?敢為最大的惡徒巴裏朱辯駁?正義的人們睜大你們的眼睛,把他揪出來,讓人們看清楚他的嘴臉!”
此言一出,已經是為巴裏朱祭司的棺材板上釘上了釘子。無論最後結果如何,這位祭司算是蓋棺定論了。土人們聽了他的蠱惑,又看見酋長們都沒有出麵反駁這站在土台上的人的話。一時間亂哄哄的吵成一團,不多會兒,就抓了一個健壯的土人丟了出來。眾目睽睽之下,那土人早就失了方寸,爬起來想要逃走,卻沒有成功。被無數雙手從人群中又推了出來,他茫然無措的站在土台底下的空地上,驚恐的望著如天神一般的索魯。渾然沒了在人群中叫囂的勇氣。
“波羅西!原來是你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瘦小的芬裏爾酋長暴怒著衝了過來。一巴掌將那健壯的土人打倒在地上。“趕快給大家說說,巴裏朱那個惡徒到底許給了你多少好處?他已經死了還為他說好話!”
“我沒有!”健壯的土人堅持己見。“巴裏朱大人是好人。你們都是壞的。”他這話一出,頓時土人們便齊齊點頭。看向索魯和一眾酋長們的眼神也顯的有些敵意。
酋長們心中一涼,心中把那芬裏爾酋長罵的狗血噴頭。這家夥提哪樣不好,偏偏要提祭司偷吃貢品。這城裏上上下下幾萬號土人,哪個不知道巴裏朱祭司的人品?這不是搶著往自己身上扣屎盆子嗎?
芬裏爾聞言麵色發紫,抬頭望了索魯一眼,知道自己將來的富貴都要靠在眼前這年輕人身上了。管他是不是真的王,誰能給他榮華富貴誰就是真正的王。想到此處,惡向膽邊生。抽出一把鋒利的彎刀,朝著那波羅西的脖頸上狠狠砍下。
刀刃鋒利,順著那健壯土人的脖頸就切了下去。殷紅的鮮血迸了芬裏爾滿臉,夕陽下矮小酋長的表情猙獰,耐心的將彎刀一絲絲切了下去。直到波羅西的腦袋與身體完全分離。他才收了刀,轉身跪倒在土台下,右手扶胸道:“我的王。罪人已經伏誅。芬裏爾全族老小,聽從您的號令。您的手臂指向哪兒,您的子民就衝向哪兒。”
索魯哼了一聲,似是不滿的望向了其他還在觀望的酋長們。他知道:酋長們擔心部落民們的人心向背,他們隻是一個部落的頭領,而索魯卻是所有普拉共人的王。更加重要的是,那位風燭殘年的老婦人還站在他的背後。從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如果這樣的暗示還不能讓他們醒悟過來的話,那麼也隻有說明他們已經不適合在這個世界上繼續活下去了。
似乎是想通了。酋長們丟下了巴裏朱祭司的頭顱,魚貫走到芬裏爾的身旁跪下。右手扶胸,重重叩拜道:“我的王。我們願意聽從您的號令。您的手臂指向哪兒,您的子民就衝向哪兒。”
直到此時,索魯才暗暗鬆了一口氣。他雙臂平展,接受了酋長們的臣服。但他知道,自己能夠擁有的這一切,不過是背後站著的那些人給予的而已。他的身份依然沒有絲毫的改變。至少在目前,仍然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