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軒琪和梁正俠前後腳到得德勝門,見於謙在城門下對著回城的俠客一一拱手施禮,兩人也快步過去。於謙見到兩人趕緊過來對吳軒琪深鞠一躬,道:“玉瑛子道長,梁兄弟辛苦了。”又見吳軒琪身上背負一人,道:“不知這位義士傷勢如何。”
吳軒琪道:“這孩子並無大礙,貧道將他帶回去,自行醫治便可。”
吳軒琪三人別了於謙,回到梁正俠家裏,將衛扶風放在床上,吳軒琪剛想替他把脈,不想衛扶風忽的一下坐了起來,目光呆滯,梁正俠趕緊上前扶住他,問道:“衛師弟,你怎麼了。”雖然梁正俠已將脫離了燕子門,但孫子淵依舊是他的授業恩師,是以此時他還是叫衛扶風為師弟。
衛扶風看見梁正俠似想到什麼,忽得淚流滿麵,他本麵如冠玉,這時卻隻如土色,道:“父親,母親…都…都死了。”
梁正俠聞言忙道:“你說什麼,師父…死了?”
衛扶風卻似聽不見似的,愣在當場,梁正俠連問了兩聲,見他毫無反應,不由的伸手搖晃衛扶風的身體,望將他搖醒,不想衛扶風忽的身出左手,扣住梁正俠右手內關穴,向外扭去,梁正俠吃痛,想用左手掰開衛扶風的擒拿手,不想衛扶風又出右手直取梁正俠雙目,吳軒琪見衛扶風手上內勁十足,趕緊伸手格住,又點他胸口氣門穴使他渾身無力躺了下去。
梁正俠向吳軒琪道:“師叔,他怎麼了。”
吳軒琪道:“像是受了驚嚇。”說著又在衛扶風心口連點數下。
過了一頓飯功夫,衛扶風卻悠悠轉醒,輕聲道:“是梁大哥嗎?”
梁正俠聽衛扶風叫他,忙道:“衛師弟,是我。你剛才說…師父…是真的嗎?”
衛扶風忽然咬牙切齒,似十分憤恨,眼角卻又流出兩行清淚,道:“我爹娘都被瓦剌人殺死了。”
梁正俠十分不解,這瓦剌人雖然凶猛彪悍,但衛祁和孫子淵乃是武林高手,怎會被這些尋常兵士所殺,急忙問道:“衛師弟,這是怎麼回事。”
衛扶風此時心神甫定,道:“那日我和爹娘來到京城之外,見瓦剌軍已經駐紮在城外,爹娘就商議,擒賊先擒王,趁夜潛入瓦剌營中去刺殺也先,不想也先營外竟然有兩個高人把守,我們三人和他倆交上了手,那兩人武功內功甚高,我爹和其中一人交起手來都落了下風,我和娘更是敵不過另一個人,後來我爹中了敵人一掌,受了重傷,很快就倒在地上,我和我娘更抵不過那人,受了兩掌,重傷倒地,我卻被那兩人抓住。”
梁正俠一聽,心頭似被重重砸了一錘。他在燕子門學藝多年,孫子淵因其不能修習內功是以對他十分關照。此刻他聞聽師父殞命,便如親母身亡一般,不禁淚流滿麵,頹然坐在地上。
衛扶風咬了咬牙,又道:“我本以為兩人會一掌殺了我,不想兩人竟點了我的穴道,將我關了起來。我本想一死了之,但我又想若是我也死了我父母之仇何人去報,是以並未自盡。待昨日瓦剌人出征之時,趁機跑了出來,一直跑到今日咱們交戰之處,又被瓦剌兵圍住。”
梁正俠忽得向吳軒琪跪倒,道:“師叔,雖然我現在已經拜在昆侖派門下。但這身功夫是從燕子門學的,是以這殺師之仇是不可不報,今夜我便去瓦剌軍營,縱粉身碎骨也要殺了那兩個惡賊。弟子不知此去生死幾何,其他事隻好作罷,望師叔原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