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扶風急道:“梁師哥,我也去。”
吳軒琪道:“衛大俠武功高強,不在我之下,卻也敗在敵人之手,你二人去了定是有去無回。依我看咱們今晚一起去瓦剌軍營一探究竟,若能殺得那兩個惡賊自是好事。若敵不過,咱們三人也好先行退走,待咱們去漠北尋回我師兄之後,再去報仇也不晚。”
梁正俠本就想求吳軒琪和他一同去,但一想吳軒琪也是身負血海深仇還未得報,此刻又怎能再勞煩他去幫自己報仇。雖然他知衛祁和孫子淵武功高於自己十倍都不是那二人敵手,自己去了也不過是以卵擊石,但殺師之仇,不共戴天,自己絕不能苟且偷生。隻不過去漠北尋宋一清之事卻隻能作罷,是以跪求吳軒琪原諒,卻不敢提盼其相助之事。此刻聽得吳軒琪願意出手相助,自是心下寬慰,卻不知說什麼感謝吳軒琪,隻得對著吳軒琪連磕三個響頭。吳軒琪連忙將他扶起來,道:“咱們今夜就去,你二人先好好歇息。”
梁正俠和衛扶風連忙稱是,隻是兩人又怎能歇息的好,隻是一人木然躺在床上,一人呆坐在椅子上,念著亡故親人的音容笑貌出神。吳軒琪則從井裏打了水,洗去臉上血汙,出門去買了三身黑色勁裝,幾個饅頭和幾斤牛肉,雖然他道袍已被染紅,但這幾日京城置於戰火之中,商家小販知他是守城的義士,反而不收他的銀兩,吳軒琪也不與他們糾纏,拿了東西扔下銀兩便快步離開。
京城戰亂,開門做生意的人並不許多,吳軒琪轉了大半個京城才將東西買起,雖然他腳步甚快,但到家時仍是日落時分。他將梁正俠、衛扶風喚起,叫兩人梳洗一番,換了衣服,匆匆吃了兩口食物。
飯後吳軒琪把了把衛扶風的脈,知他身上之傷並無大礙,隻是這半月來驚恐、悲傷之情使得他甚是憔悴,此去敵營甚是凶險,但他知殺父殺母之仇不共戴天,是以也不勸他,隻道:“一切小心。”
衛扶風的赤金短棍丟在敵營之中,便在梁正俠家裏找了兩根短槍代替。三人準備停當,便翻牆出得城外,一路向北而去。幾人到得軍營之外,三人輕功都甚好,衛扶風又知那也先軍營在何處,是以三人不消一頓飯的功夫便摸到也先營外,躲在幾輛糧車後麵,隻見也先營外站著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著青色長袍,頭上光禿禿的沒有一根頭發,眼窩深陷,顴骨突出,麵目甚是猙獰,再向四周看去,也先營外竟隻有這一人守衛,並無其他兵士。
衛扶風道:“就是這人。”說著竟提起雙槍,向那大漢奔去,轉眼間到得跟前,使一招“雙龍搶珠”,雙槍直刺那大漢左右太陽穴,那大漢卻避也不避,待槍頭要刺到之時,抬起右手在雙槍槍杆處連擊兩下,衛扶風手中雙槍當即向外飛去,衛扶風還想用力拽回,卻感兩杆短槍似被兩頭野牛向不同的方向拉去,若再不鬆手,臂膀都會被活生生拉斷,衛扶風趕緊鬆手,那雙槍便如離弦之箭,“嗖”的飛出,沒入夜色之中。
衛扶風還想運掌上前,不想手臂已經脫臼。隻見那大漢抬起掌來,向衛扶風擊來,衛扶風萬念俱灰,閉目待死。衛扶風隻覺身邊勁風襲過,刮得臉生疼,再睜開眼時,隻見吳軒琪已經和那大漢交上了手。那大漢手掌便如一方大印一般不停的向吳軒琪蓋來,恍若泰山壓頂之勢,吳軒琪不敢接手,隻能矮身閃避,伺機攻其下盤,那大漢見吳軒琪用劍舉重若輕,甚有大師風範,也不敢托大,隻用一掌攻敵,另一掌則護住下盤,隨時格擋吳軒琪的來劍,兩人鬥了二十來招,那大漢掌勢漸快漸猛,掌力將吳軒琪全身籠住,慢慢占了上風,但吳軒琪深得武當派功夫的禦守之技,腳踏七星步,以劍對掌,讓那大漢不敢用肉掌攻入他用劍氣封住的小圈子,正在兩人糾纏之時忽聽瓦剌營外殺聲大作,吳軒琪和那大漢一聽都各退五步罷鬥,那大漢趕緊回身進了營帳,吳軒琪趕緊回頭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衛扶風,見他臉色煞白,心知他本就有傷,這會又被那大漢打的雙臂脫臼,自是十分痛苦,是以趕緊將他扶起,一同走到梁正俠身邊,問道:“正俠,怎麼回事?”
梁正俠道:“好像是於大人派兵來夜襲瓦剌兵營。”梁正俠話音未落隻見也先的營帳中,“嗖”的竄出一人,正是剛才的青袍大漢,他手上好似還提著一人,但他速度太快,三人都沒看清他提著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