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瑛子道:“我同你一起去。”
梁正俠道:“不知道長和家師有何淵源。”
玉瑛子道:“那宋一清是我師兄。”
梁正俠驚道:“你是鐵扇穿花吳軒琪吳師叔,可…可你怎麼又拜入武當門下。”
玉瑛子又站起身來,向窗邊走去,他們所在的回龍觀地勢不高,從窗子看去淨是壁立千仞,高聳入雲,玉瑛子向上看了一眼,長歎一口氣,道:“那倒是許久前的事情了。當年我和你師父還是毛頭小子的時候,我倆的師父周君離將昆侖派傳下的數千招劍法,取精用弘,又加以改進,精煉了七十二招“融雪劍法”,初時師父十分高興的將這劍法盡數傳給我們,這劍法卻也是精妙無比,昆侖派會武之時,同門師叔伯的弟子皆不是我們的敵手。但比武時,師父卻覺這劍法雖然精妙,在昆侖派劍法中已是無雙,但總覺美中不足,我們問他何處不足,但他卻也說不出有何不足之處。我們便勸他這劍法已是舉世無雙,讓他別再多想此事。隻是我師父乃是武癡,這些話非但聽不進去,反而對此事更加執著,每日在聽雪居苦思冥想此事,當時他乃是昆侖派掌門,我們師叔伯們也來勸他,卻也無用。有一日,我和師兄還在睡夢中時,師父突然將我倆叫醒。對我們說他終於想出一個方法,可以知道這劍法到底有何不足。我和師兄聽了之後都很高興,忙問他是什麼辦法。他說這武當派張真人武功登峰造極,若讓張真人看了此劍法定知道這不足之處在哪。當時我和師兄都覺這事不妥,一是門派有別,昆侖派的功夫怎麼能讓武當掌門人過目。二是當時張真人已經快二百歲了,卻已經是好幾十年沒出山了,江湖上都傳言張真人早已經駕鶴西去,但武當派為保威名,是以秘而不發,昆侖山距武當山何止千裏,我師父乃是昆侖掌門,若為這等虛無縹緲之事離開門派太久,定招致眾師叔伯不滿。我師父也覺得我們說的有理,但他苦思多時,好不容易才覓得良方,哪肯輕易放手,是以便讓我們兩人代他去武當山求見張真人。我和師兄一聽倒是十分高興,我兩人自小在昆侖山學藝從未到過中原、江南等繁華之地,是以便興匆匆的收拾包袱,當天便下山而去。我兩人下山一路向東,見了一些不平之事,或者強盜恃強淩弱,或是貪官草菅人命,我倆都是年少時節,血氣方剛,都感忿忿不平,很想一劍殺了這些貪官強盜,但又怕殺了人給師門惹禍,是以我兩人都不用寶劍,我師兄使一根玉簫,我用一柄鐵扇,點到為止,隻求嚇嚇那些賊人不讓他們為惡便罷了。是以在江湖上掙了些許俠名,但也耽誤了很多時間。”說到這,玉瑛子將寬袖一擺,將窗戶拂上。
回身走了幾步坐到椅子上,接著道:“等我們到了武當山時,已經離我們下山有半年光景了,我們本想立刻上山,不想我卻遇到一件小事沒法上山,隻得讓我師兄一人上山,我師兄上山當晚之事你也知道我便也不說了。第二天早上,我上山和我師兄會和一起去見了張真人。我們拿出劍譜給張真人,張真人卻不看,隻說自己也有幾招劍法,想和我師兄弟辯證辯證,他喚了身邊的焚香的小道士過來,讓小道士從地上撿了根樹枝,張真人又和我們說道這個小道士學武不久,沒什麼內力,叫我們隻用招數,不用內力與他對招,我們兩人見這小道士隻有十三四歲,都覺得十分不快,那時我們兩人在江湖上也是頗有威名,這張真人卻派了個小孩子和我們比劃,是以都覺得要給他個下馬威不可。我武功造詣不及我師兄,便先上了,我一柄鐵扇用的卻是師父教的‘融雪劍法’,但我和那小道士一交上手便覺十分不對勁,這套劍法講究借勢而發,一劍刺出如冰雪融於四方,讓敵人防不勝防,但那小道卻根本不防,隻是借著精妙的步伐躲避,我劍法使的越快越急他便躲的越快,我劍法變慢他便也便慢,手中木枝不時搭在我扇骨上,將我手中鐵扇引入他懷中,將敵人的兵器向自己胸口引去乃是比武時的大忌,我便將鐵扇向他胸口打去,但不想我這鐵扇便如泥牛入海,根本打不到他的身子,反而我自己力不能至,大露破綻,其實這是勝負已分,但我覺得失了麵子,也顧不得別得,手上便用上了內力,這下那小道士便左支右拙,樹枝一搭在我的鐵扇之上,便被震開,不如初時那般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