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沒怎麼保養啦,隻是每隔半個月去做一次臉,我覺得雷太太皮膚才是真正的好,一點毛孔都看不到。”
“是嗎?可是如果我到了五十歲也能像你那樣就真該偷笑了。還有,尤其是這聲音,簡直像大提琴似的。”
沒有人不喜歡聽奉承話的,一臉矜持的鍾夫人很快就與我打成片,小李小李的叫了,這時候,桌上又來了幾位人物,把這桌都坐滿了,後來才得知滿臉橫肉的男子是李雲川的父親,本市的市長。戴著眼鏡的中年男子是副市長,而一身書卷氣息的看著斯斯文文中年男子則是本市的市委書記,對於身為企業家來說,與這些當官的搞好關係是必然,但對於當官的來說,少了這些民營企業家,他們的烏沙帽戴著也不大舒坦,所以“官商勾結”是有必要進行下去的。
這桌就我與鍾夫人兩位女性,漸漸的也混熟了。
當新郎官攜著新娘子來敬了酒,介紹了鍾書紀夫婦後,朱夢娟得體大方地把所有都叫了遍。
鍾書記是鍾子昂的遠房表叔,鍾子昂叫他一聲表叔。
鍾子昂正要給新娘子介紹肖書記時,肖書記已滿麵笑容地看著朱夢娟,“不用介紹了,夢娟可是我內侄女呢,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鍾子昂略有意外地望著朱夢娟,她笑得很是得體,沒有否認,卻也沒有承認。
反而陪同新娘子的朱夢平,卻把“表姑父”叫得格外甜蜜,而在介紹我時,朱夢平更是笑得格外甜美,“我知道這位李小姐,我姑媽說,表哥對你有意思呢。”
眾人曖味的盯著我,雷瀛浩則低頭瞪我,我盯著她,淡淡地道:“朱小姐說笑了,我已經結婚了,估計要讓令表哥失望了。”
“啊,李小姐已經結婚了嗎?”一臉吃驚。
鍾子昂指著雷瀛浩說,“堂姐可不要亂說哦,這位先生不正是李女士的老公?當著人家先生的麵胡亂說一氣,也不怕造成誤會。”
雷瀛浩淡笑:“沒關係,自己的太太魅力無邊,這也是身為丈夫我的榮幸。”
眾人打著圓場,又恢複了談笑風聲的局麵。
一會兒,葛春紅過來了,對她老公道:“少喝點酒吧,你瞧瞧你那個肚子。”然後似有似無地望著我和雷瀛浩,語氣聽不出喜怒,“這個年輕人好麵生,父親是哪個單位的?”
鍾夫人笑道:“人家可是風華的董事長,咱們A城的明星企業家。這位是他的太太。”
“啊,你不是新郎官的下屬嗎?”
“我說小葛呀,你這人眼光怎麼越來越不像樣呢,魚目當成龍眼,珍珠卻當成魚珠。你這樣不成哦,知情的人也說你故作清高,不知情的人肯定還會說你嫌貧愛富高人一等呢。”
我笑得天真無邪,牲畜無害,“鍾阿姨,這也不能怪肖太太嘛。與肖太太曾有幾麵之緣,肖先生可是堂堂市委書記,那可是端的金飯碗呀,福利好,待遇高,反觀我,不過窩在小公司裏求生存。哪能與市委書記夫人相提並論?唉呀,其實我們不應該來貴賓席坐的。”
王子蛟開口,“漫濃,你若是沒資格坐這兒,那咱們這些老骨頭,豈不要坐大街?”
大家哈哈一笑。
我望向雷瀛浩,他握著我的手,淡淡地道:“剛才在樓下,肖夫人說我們身份不夠格,不適合往貴賓席裏鑽,還說我們是哪根蔥呢。”
我失笑,這家夥果然是不鳴則已,一鳴就驚人。
鍾書記接過話來,“真的嗎?唉呀,老肖,這就是你太太不對了。現在已不比古代了,當官的是人民公仆,而老百姓才是當家作主的人。小葛呀,如今官不好做呀,你這樣做豈不得罪老百姓?再來,雷太太可不是一般的人,雷先生要是跺跺腳,咱們A城經濟可就要損失一半以上了。”
雷瀛浩笑道:“鍾書記,你就使勁捧我吧,反正吹牛皮不需要上稅。”
眾人哈哈一笑,市委書記狠狠瞪了葛春紅一眼,衝雷瀛浩陪笑道:“內人那張嘴總愛說些不中聽的話,又沒見過真正的大世麵,還望賢伉儷不要放心上。”說著拿了酒杯對雷瀛浩敬了一杯,“我代內人向賢伉儷陪罪。”然後一股腦把杯子裏的酒喝得精光。
雷瀛浩懶洋洋地舉起了酒杯,小抿了一口,“肖書記太謙虛了,您是官,我是民,哪有當官的向老百姓陪罪的道理?你這可是折煞我了呀。”
忽然雞皮疙瘩起了滿地,沒想到呀沒想到,這人居然還有說冷笑話的資質,瞧肖氏夫婦臉色甭提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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