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深刻到不能再深刻的反思,被昂貴的梨木雕花窗砸得鼻青臉腫的寒大莊主,終於得出了一個結論:要麼他天生跟霽月城犯衝,要麼就是與小胖妞八字不合。隻要具備了這兩個因素,他絕對可以倒黴到天怒人怨的地步。
當昨天迎麵被梨木雕花窗當頭砸下時,那群明明沒在房間的家夥們,不知打哪裏冒了出來,一邊吹口哨,一邊撫著肚子爆笑著把那扇沉重的梨木窗從他身上扒開,甚至那欠扁的文雨飛更是得意地衝他豎起大拇指,直誇他那驚天地泣鬼神的黴運好得讓人羨慕;至於他的師弟蘇培宇,甚至還熱情的建議他將自己的黴運寫成書,分成七七四十九集賣給天橋底下說書人,絕對可以讓自己更加有名,甚至名揚海外。
呸,這種名他才不稀罕。況且,他的潘安貌讓他已經夠有名的了。
更可氣的是,當天所有人的飯量激增,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大笑過後特別容易餓的原因,基本上除了氣得快便秘的他沒有動筷子,其它人都比平時多吃了一碗,這,這不是明擺著刺激他嗎?
哼,要是他們再這樣刺激他,他決定,他決定把他們全趕回老家去,省得仇人沒找上門了結,他反被這群氣死人不償命的[保鏢]先給了結了。
“砰砰砰”
門外的敲門聲讓寒遙心裏不免有些詫異,要說那群人來找他,基本上都是直接推門而入,根本不懂[禮貌]為何物,雖說他抗議了無數次,而他們卻將他的抗議當放屁,依然我行我素到無法無天的地步。那現在外麵敲門的人會是誰呢?
“請進。”
聽到回答後,來人終於推門而入。
躺在床上的寒遙有些意外的看向來人,麵無表情道:“是你,有事嗎?”其實他很想做出咬牙切齒的表情,但鑒於昨天臉部受傷太過慘重,害他至今都不能做任何麵部表情,所以隻得狠狠瞪上某人幾眼作罷。
裝作沒有看到他敵視的目光,霽玲慢吞吞的搬了把椅子放在離他床邊很近的地方,待坐下後方才發現他的臉豈止[可怕]二字了得,簡直趕上[恐怖]了。尤其是現在沒有笑容硬邦邦說話的樣子,青麵獠牙的好像廟堂之上某羅漢……腳下的惡鬼,好,好恐怖呀;不過硬要他那鼻青眼紫的鬼臉露出笑容,估計會更恐怖吧。
嗯,不能再看了,再看下去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奪門而出。
吞了口口水,她下意識的垂下眸子回避五官被砸得麵目全非的人,怯怯的回應道:“嗯,沒什麼事,就是來看看你臉上的傷好些了嗎?”
寒遙原想抽搐一下嘴角的,然後發現很痛;隨即又想抽搐眼角,結果發現更痛;折騰了半天,為避免牽動受傷的臉部,他隻好繼續保持麵無表情,語氣淡漠的反問道:“你說呢?”
“呃,看樣子不太好。”霽玲始終沒有抬頭的勇氣,隻是語氣委婉的陳述觀點。
豈止是[不太好]啊,簡直是[太不好]了。
沒照鏡子之前,他信心滿滿的以為潘安貌恢複大半;照了鏡子之後,他萬念俱灰的想把鏡子給砸了泄憤。
昨天被砸到的時候,他的臉雖然慘不忍睹,卻還勉強能看出個人樣;哪知睡了一覺後,竟發現整張臉不光淤青和紅痕加重,且浮腫得相當厲害,其相貌可憎程度已經達到令人發指的地步。由於受驚過度,他被直接刺激回床上緩氣;這不,氣還沒緩過來,罪魁禍首又親自跑來刺激他,當他的心髒是鐵打的,已經強大到百折不摧的地步了,是不?
寒遙壓下急速上竄的火氣,語氣有些淡漠的說道:“現在你已經看過了,還有事嗎?”
“沒,沒事。”
他原本波瀾不驚的語調突然轉成尖銳:“既然沒事,還不快滾!”
那話語中表現出的不耐與厭惡深深的刺痛了霽玲,隻見她咬咬唇,硬是忍住逼出眼眶的淚水,一語不發的起身奪門而出。剛要跨出門口,正巧與準備進門的蘇培宇狹路相逢,她憑借龐大的體形優勢將蘇培宇撞翻在地,呆愣片刻後,連“對不起”都來不及說,就倉惶出逃。
被撞得暈頭轉向的蘇培宇歪歪斜斜的扶著門檻從地上爬起來,邊撣灰邊自語道:“至於嗎?又不是趕著投胎,激動成那樣,連撞到人都沒感覺。”待他說完話,將視線投向床上的寒遙時,竟“撲哧”一下笑出聲來。
“師兄,這大白天的,你戴個大頭娃娃的麵具幹嘛?耍寶啊。”他笑意凜然走向寒遙,一屁股坐到剛才霽玲坐過的位置上。
寒遙慢慢地從床上坐起來,惡狠狠道:“我樂意戴麵具,幹你何事?”幸好他在霽玲撞倒蘇培宇的一瞬間套上了早就準備好的麵具遮醜,否則被這群好事之人看到了,鐵定好一通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