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有人會說:既然如此,為何還要去上學?這個問題於翊問過自己不止一次,而每一次的答案都是一樣的。你能對不起父親為我交的學費。

升旗儀式差不多和早自習是一樣的時間,而於翊到校的時候,已經是第一節課快要開始的時候。走進教室的於翊輕描淡寫的閃躲著飛來的紙團,看著教室角落自己空蕩蕩的位置,想起自己曾經追過的一部校園愛情番裏麵女主用來形容學校的台詞:如果不把誰當做敵人就不能呆下去的笨蛋聚集的地方。

無視上課鈴聲向起的於翊慢悠悠的在學校裏毫無目的的閑逛著,印象當中每一次課桌被藏起來的地方都是些看似很難想到,其實有特別招眼球的地方,第一次是教導主任辦公室的門口,第二次是天台的邊緣。第一次還好說,隻是被主任莫名其妙的教訓了一頓而已,而第二次鬧得就有些大,因為找課桌而一直沒上課的於翊被發現站在天台的邊緣,無論是誰都會想歪,即使於翊隻是想拿回屬於自己的,被寫滿亂七八糟的字的課桌。結果就是學校被傳出有個備受欺負的學生要自殺的頭條新聞,為此不管是哪一方麵,於翊都沒少受罪。有了前兩次的經驗,往後的日子便好受多了。無非就是忍受完全和自己毫無關係的怨氣以不同的方式發泄到自己身上。於翊有時候甚至還會慶幸自己竟然這麼快就能適應如此非日常的校園生活。即使是書本被塗滿肮髒的顏色後扔進垃圾桶裏,還是找不到凳子而站著上完一節又一節的課,還是被叫到角落承受成為陌生人的宣泄對象,於翊總能收拾好一切之後對自己說一聲:無所謂。

在第一節課進行到三分之二的時候,於翊在升旗台上找到了自己的課桌,幸運的是並沒有碰到一位老師,隻是在想要回教室時,被正在講課的教師吼道:“我管你是什麼原因,遲到了就是不對!搬著你的課桌在門外聽著吧!”

於翊靠在牆上,把書包放在又有新的塗鴉的課桌上。依稀能夠聽到教師用很難聽的聲音講著死板的化學方程式。於翊抬頭望著天,感覺自己似乎生活在一個狹小的縫隙中,別說轉身,就連呼吸都很困難。於翊記得自己的生活並不是這樣的,那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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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你們知道麼?張揚竟然喜歡洛晨哎?”

“洛晨?初三六班的哪個麼?”

“沒錯,就是她!我曾經去看過她,與其說是普通,不如說是樸素吧,總之就是那種沒什麼閃光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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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了麼?竟然有人敢和張揚搶洛晨的哦!”

“真的有人這麼有膽麼?應該不會吧?”

“有的啊!是和洛晨同班的男生,名字都是生僻字的那個,好像是叫做於翊。”

“我知道他!聽說從小學開始就一直和洛晨一個班,初二那年還同過桌呢!因為他們兩個都不怎麼愛說話,還傳過他兩在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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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翊低下頭揉了揉發酸的脖子,因為一直望著天空,看向地麵時,視野中出現幾個不停移動的暗影。於翊眨了眨眼,待這些暗影消失之後,心底泛起一陣心酸。

事到如今,於翊也不再去解釋什麼。說得越多,反而會讓覺得是在掩飾什麼。自己喜不喜歡洛晨,這個問題於翊從來就沒有想過,至於初二那年無論怎麼換位他和洛晨一直都是同桌,於翊也不知道是為什麼。於翊隻知道洛晨是個很好相處的人,並不是說她性格隨和,而是一個不會打擾別人也不喜歡被別人打擾的人,碰巧於翊也是,初二那年,於翊甚至覺得和洛晨的對話次數用兩隻手就數的過來。至於張揚,於翊是被他揍了一頓之後才知道學校有這麼一個連主任都要讓三分的背·景學生。所有的事情是在於翊開始非日常校園生活之後,從別人的惡言相向中,從寫滿課桌的肮髒塗鴉中一點一點了解到的。於翊在後知後覺中不知不覺的接受了這般非日常的校園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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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想了太多讓自己心情逐漸低落,於翊破天荒的選擇了早退。在陽光照耀下課桌上亂糟糟的顏色顯得更加刺眼,於翊猶豫了一下,最後選擇將課桌放在教室門口,直接離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