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光啟從上海到北京已經半年多了。這時候,他已經從禮部右侍郎升為左侍郎,欽天監正是他所管轄的部門。他從上海來北京才半年多點時間,還沒有多少事情,比較清閑。因此,這一天的上午辰時(上午八時),他也約了幾位好友來到觀象台。他看看距離日偏食的時刻還早,就運用他同西方傳教士接觸過程中學到的有關日食的知識,結合我國史書上有關日食的記錄,向到場的官員繪聲繪色地介紹起日食來。
一會兒,徐光啟看看漏壺裏的水的高度,快到日偏食的時間了。於是,他說道:我們今天就先談到這兒,以後有機會再探討。恐怕快到日偏食了。“已正三刻到!”一個官員高喊著。可是,這時一候,圓圓的太陽依然光芒萬丈,一點日食的跡象都沒有。欽天監的官員們急得滿頭大汗,誰也不說一句話。他們等啊,等啊,直到午時一刻(上午十一時一刻)才開始發生日偏食。這時候,月影把太陽的西南邊緣遮住,叫做初虧。午正一刻(中午十二時一刻、太陽的正南邊緣被月影遮住,約有三分。午正三刻(中午十二時三刻),太陽又圓了,月影從太陽的東南離開,太陽又恢複原來的樣子,日食結束了。這次日偏食,從初虧到又圓有一個半小時。初虧和又圓的時刻,都比預測的時間向後推遲半小時。
欽天監在日食前曾經把預測情況向崇禎帝奏報。日食後的第三天,五月初三,他們又把實際發生的情況奏報崇禎帝。過了幾天,皇帝下了一道聖旨:“欽天監推算日食前後時刻都不對。天文重事,發生這等錯誤,實不應該。以後要小心推算,如再發生錯誤,重治不饒。欽此。”
負責推算日食的官員戈豐年接到聖旨、嚇得要命,十分焦慮,惶恐不安。這天,他急急忙忙來到徐光啟府第求見。
“徐大人!”戈豐年顧不上禮節,上氣不接下氣,直接問徐光啟。“皇上給我們下的聖旨,您知道了嗎?”
“知道了。”徐光啟安慰他說,“有話慢慢說。”“徐大人,您是知道的。”戈豐年心情稍稍平靜下來。“我們欽天監預測日食發生的日期和時刻,是按照《大統曆》推算出來的,絲毫不敢擅自增減,結果刻數不對,我們也沒有辦法。我們查考了幾十年來的日食和月食的時刻,也發現預測和實際發生的時刻有一到兩刻的誤差,甚至三到四刻的誤差。如果要得到準確的預測日期和時刻,必須重新修改《大統曆》。修改曆法是件大事,我輩哪有這樣的才能,唉!”
看到戈豐年氣餒的樣子,徐光啟又安慰他說:“你不必這樣氣餒。郭守敬是我國元朝著名的天文學家,他和王恂、許衡等人共同編製的《授時曆》,精度超過了曆代曆法。我們現在施行的《大統曆》就是直接承襲《授時曆》的。但是,這個曆法也不太完善。他對天體所實測的許多數據,還有不符的地方。近350年以來,這種誤差也漸漸增大了,必須重新實測天文數據,大加修改才行。五月十日,我把這些情況向皇上奏明了。你盡管放心回去,繼續做好觀測天象工作。”
“大人這樣一說,我心中如釋重負,多謝大人的救命之恩。我就此告辭了。”戈豐年心情十分激動,告別了徐光啟。
製定曆法和農業、日常生活都密切相關。人們必須掌握一年四季寒來暑往的自然規律,才能搞好農業,生活有規律,辦事方便。為了適應農業的需要,就必須相應地製定曆法,掌握一年四季的規律。早期的天文學就是起源於這種研究確定季節的曆法。
遠古時代,人們看見太陽升起,就外出勞動。太陽落下來,就回家休息。人們把這種日夜交替的自然現象,作為計算時向的基本單位天或日。一晝夜分子、醜、寅、卯、辰、已、午、未、申、酉、戌、亥十二時辰,每一時辰約相當於今天的兩個小時。子時為前一天的二十三時到第二天的一時。二十三時為子初,也就是子時的開始,二十四時為子正或正子時。醜時為一到三時,依次類推。人們發現天上的月亮天天在變化,有時像個大玉盤,有時像個小船,有時像把鐮刀大約每隔二十九天就循環一次。於是,人們便把這種盈虧圓缺周期作為一個時間單位,稱為月。人們便是以日、月、年三個時間單位來製定曆法的。
古今中外,使用的曆法有很多種。從基本原理來看,可以分為陰曆、陽曆和陰陽曆三種。
陰曆是以月亮繞地球一周作為一月的曆法。每年十二個月,逢雙月為大月,每月三十天。逢單月為小月,每月二十九天,全年354天。春夏秋冬四季,不能在固定的月份裏,對安排農業生產十分不便。現在,除了幾個伊斯蘭教國家仍然在使用外。其他國家大都不用了。
陽曆是以地球繞太陽公轉一周作為一年的曆法。每年十二個月,逢一、三、五、七、八、十、十二月為大月,每月三十一天,四、六、九、十一月為小月,每月三十天,二月二十八天,全年365天。閏年(四年一閏)二月29天,全年366天。是目前國際上通用的曆法。我國從1912年(辛亥革命第二年)開始采用。
陰陽曆為了調和陰曆和陽曆,兼顧月亮和太陽而製訂的曆法。這種曆法一般為每年12個月,逢雙月為大月,每月30天,逢單月為小月每月29天,全年354天或355天,這一點和陰曆相同,所以也有人把它叫做“陰曆”。其實它和陰曆是不同的。陰陽並不是一年固定是12個月,而是用十九年設置七個閏月的辦法,使得曆年的平均長度等於回歸年,所以1年中有時12個月,有時是13個月。為了保持名義上一年為12個月的習慣,插人一個月稱為“閏月”,不算人正常月序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