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趙文與閻王張的兩個孫子,另外鄰家的兩個小孩考中舉人,其中趙文又是全省第一。第三年,十五歲的趙文和四位同伴辭別恩師,一道上京趕考。這一年,趙文體質發生突變,從稚稚少年一愰長成翩翩公子,與閻王張的兩個早已成親的二十歲的孫子及那兩個二十歲左右的鄰家子一般高了。由於趙文是閻王張的養子,那兩個張家孫子及鄰家子隻得稱趙文為趙叔。
閻王張令四人聽從趙文安排,否則家法從事。那四人與趙文同窗近十年,友情已是甚篤。再說,趙文這些年來技藝為人,也是他們所望塵莫及,竟然一致心服口服點頭稱是。閻王張問趙文帶幾個家人書僮,趙文與四人商量,均道:除了鐵蛋外,一個也不帶。閻王張雖然自來冷峻,卻也不由有點牽掛。不過,他對趙文竟然放心得很,也應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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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文和四位公子,加上鐵蛋,還有神犬大黑,買船出發了。趙文另帶了兩隻信鴿,這是張村聯係的法寶。
那閻王張對子孫家教甚嚴,張水雲和謝老翰林也極重農務,認為體力鍛煉,是退身之本,“未思進,先思退”。所以這幾位公子少爺脾氣也就與眾稍有不同。一路無話,這一日來到了長安。
根據謝老翰林的吩咐,就近考場找了家客店,然後由趙文帶領,五人(鐵蛋和大黑留守客店)持著謝老翰林的信拜會了當朝有名的幾位官員。這些官員與謝老夫子關係非同尋常,有的還是他的得意門生。看了信,接了禮物,又與趙文等接談了幾句,均認為是可造之材,表示答應幫忙,還說,日後一朝為官,還要彼此多扶持才對。
趙文等執弟子禮甚恭,唯唯諾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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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文帶著四位公子,一路過關斬將。機遇湊巧,當今聖上心血來潮,披閱數卷,親自為趙文圈上“三甲”字樣。說來趙文畢竟年幼,前生的記憶早已十分模糊,除了《無名經》外,其它即便偶爾靈光一閃,也隨來隨忘,這種現象可能與趙文現在的體質和今世“自幼”的經曆有關吧。雖然博古通今,但文字功底,畢竟未成化境,然而既是被皇上親自點中,“狀元”郎自非此君莫屬了。其餘四位張姓公子俱呈進士之位。一是之間,消息傳到張村,明城上下莫不喜氣洋洋,那明城縣令現已晉升明城知府,也趕來張村與閻王張共同慶賀。張村老小,莫不說自己眼光如炬,早已瞧得這幾個小孩與眾不同,乃天上文曲星下凡,尤其是小趙文,更是了不得。個個唾沫星直飛,趙文小時種種調皮之舉,莫不被神化,特別是殺強盜,更加渲染得連趙文自己如聽得也覺離奇不經。
趙文乃天子門生,又被推崇為曆朝第一神童,所以,直接被選到皇帝身邊,做起翰林大學士來。趙文雖飽讀詩書,但稚氣未消,有些天真話語惹得皇上哈哈大笑,更得皇上喜愛,被朝廷稱為“當朝第一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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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趙文下朝回狀元府,從金鑾殿到狀元府有四、五裏路,路上熙熙攘攘,熱鬧非凡。
趙文透過轎子的窗紗興趣盎然瀏覽街景。
趙文現在的“混元功”已臻七層之高,耳聰目明,街邊的風吹草動,蛛絲馬跡都在趙文的耳邊滾動。隻見街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人煙鼎沸,街旁買賣興隆,一副太平盛世模樣。
忽然從眾多的噪聲中,趙文聽到了一縷陰險的話語:“否極泰來,禍福相依,該是血流成河的時候了。”趙文幾曾聽過如此陰狠的話語,直讓人毛骨悚然。與之相比,當日的兩個強盜簡直微不足道。
隻是趙文素來鎮靜,掀開轎簾,令轎子停下,自己早已將官袍脫在轎裏,隻穿件長衫下轎了。趙文輕輕打發轎夫們先回家,自己則向一家飯館行去。
趙文的耳邊依然響起那縷細微的陰狠的聲音:“事不宜遲,最好就在今晚三更動手!”趙文始終聽不到與之對話之人的聲音,不由大為好奇,更加緊找尋他們的蹤跡。
趙文循聲走到一間雅座門外,正待直接推門而入。店小二迎了上來,賠著笑臉道:“這位公子,敝店這間房被客人包了,請跟小人到隔壁雅座……”他話音未落,走出兩個人來。
前麵那人滿臉絡腮胡須,細眼長眉,身材瘦高,極不相稱的是褲子靴子分明是宮中製式,長袍卻是商人穿的綢緞馬褂。趙文一眼就看出這人沒有喉結,絡腮胡子也是假的,原來是個太監。後麵那人是個清瘦老者,氣宇非凡,緩緩踱出。隻一眼,趙文渾身一顫,原來那老者相貌正是與趙文闊別五年,讓趙文日日思念的恩師張水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