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歐陽繹大怒,一掌拍在長幾上,“雲妃一介女流之輩,擄走顧清幹嘛?明愛卿,你可是與雲妃起了芥蒂?”
明傑厘低著頭,“陛下,臣不敢信口開河。”
“一切等找到雲妃,寡人自有定奪。”歐陽繹冷聲道。
明傑厘跪在地上,心中閃過各種打算。歐陽澈匆忙走了進來,“父皇,兒臣聽東公公說您頭痛又犯了?”
歐陽澈說完,掃過跪在地上的明傑厘,“老師也在啊?”
歐陽繹皺眉,“你起來吧。”
明傑厘慢慢站起身,“三皇子,你擅長醫術,你幫陛下看看。”
歐陽澈點頭,來到長幾前坐下,手指搭上歐陽繹的手腕,半晌,他拿出懷中的銀針包,在歐陽繹貓衝穴上紮了一針,眸光一沉。“父皇,您頭痛是從幾時開始的?”
“半年前吧,就偶爾會痛,最近發作得更頻繁了,沒到夜裏就會痛,之前有雲妃每日給寡人按摩不覺得難受……”歐陽繹說道。
“父皇,你放輕鬆,我先用銀針給你灸。”歐陽繹手指靈活地將銀針紮在歐陽繹頭上。半晌,他吐了口氣,“父皇,現在可感覺好點了?”
歐陽繹閉著眼睛,呼吸開始平穩,臉色也沒之前難看了,他點點頭,“嗯,沒那麼痛了。”
大概過了半盞茶時間,歐陽澈將歐陽繹頭上的銀針撤下來。他突然瞥見歐陽繹麵前的清荷露,他端起玉盅放在鼻尖聞了聞,皺著眉問道:“父皇,這是什麼?您經常在服用這個?”
歐陽繹慢慢睜開眼睛,“澈兒,這清荷露可有什麼問題?”
歐陽澈沉著眼,“這裏麵有罌粟。”
歐陽繹斂神,罌粟他自然不陌生,有鎮痛之神效,能驟長精神,但讓人服食成癮,終至身體羸弱,意誌消沉,一旦斷之,鑽心噬骨,生不如死。
“東科!”歐陽繹喝道。
東科趕緊上前,“陛下……”
歐陽澈問道:“這青荷露哪裏來的?”
東科嚇了一跳,忙答道:“回三皇子,皇上用的藥皆來自禦藥房。”
“這青荷露陛下用了多久?”
“陛下……陛下去年便用過,因為淮洲戰事憂心,用以提神,但隻有三兩次。也就是這一個月陛下夜裏不能安睡,早朝時沒有精神,才開始天天使用的。”東科說道。
明傑厘起身,接過歐陽澈手中的玉盅,放在鼻尖聞了聞,“這藥量下得有點足……”
歐陽繹陰沉著臉,雙唇緊抿。歐陽澈繼續問道:“這青荷露誰誰調的?”
“是……是禦醫署的黃令禦醫。”
明傑厘皺眉,歐陽澈問道:“怎麼了?”
明傑厘小心地看了歐陽繹一眼,“黃令是雲妃的專屬禦醫,雲妃平日裏身子不舒服都是黃禦醫看的……”
已經到了現實的邊緣,可是距離還是那麼遠。“你們都先回去吧,明日再議。”歐陽繹麵上閃過不耐煩。
明傑厘與歐陽澈一起退出了玉政殿,看著天邊漸漸泛白,歐陽澈歎了口氣,“老師,黎明即將到來。”
“三皇子,可否幫我個忙?”明傑厘問道。
歐陽澈轉頭看向他,“老師有話請講。”
“顧清失蹤了。”明傑厘低聲道。
歐陽澈大驚,“你們不是昨日才成親,怎麼會失蹤?”
“是雲妃將她擄走了,而且就在近日下午,雲妃將顧清帶出了宮,我晚了一步,沒有追上。”明傑厘雙眼發寒,遠眺著細霧中朦朧的宮殿。
“雲妃?”歐陽澈努力去消化這個消息,“雲妃不是深居後院,怎麼會對顧清……”歐陽澈忽然明白了,他歎了口氣,“老師,需要我做什麼?”
“陛下的情況你也看到了,雲妃應該在偷偷給陛下服毒。我怕她會有所行動。陛下的精神一天不如一天,三皇子,你一定要盡力將保證陛下的神智清醒,我怕二皇子會篡位。”明傑厘說出了心中的不安。
歐陽澈點頭,“老師放心,我定當盡力。父皇的毒已經深入骨髓,要想借幾乎不可能,我會每日進宮為父皇針灸。至於顧清……老師,顧清想來樂觀積極,定會沒事的,你不用太過擔心,關心則亂……大哥還要靠你……”
旭日慢慢升起,柔和的光照在明傑厘的臉色,一片祥和。他看著漸漸升起的太陽,“三皇子,一切都不是我能掌控的。”
“老師……”歐陽澈有點擔心。
“三皇子,新的一天來了,戰爭即將開始,你,做好準備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