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開車小心點,老人家剛才對我說。看來,她是多慮了!今晚的馬路上,幾乎看不到行人與車輛。
咚咚咚……一種久違的聲音讓我本能地刹車。
在這大年夜的晚上,她在一家已關門的商場前撐起那把陳舊的黃油布傘,然後坐在那彈琵琶。因為天冷,她裹了好多件衣服,看上去有些笨重。路燈的光芒下,她鼻子裏呼出的氣體變成一小團,一小團的煙霧,似乎比煙圈還好看。
這一次,我依舊在遠處靜靜地看著她,為何每當路麵靜寂,世界寂寞的時候,便能聽到她那有著別樣韻味的琵琶聲呢?是巧合還是因為她每天晚上都如此?這個女人,她有多少的心事是不為人知的呢?看著她,猜測著她的心境,我已忘了此夜是何夜了!也渾然沒有了煩悶與不悅。如同你在考試考得不好的時候,發現你的好朋友考了零分一樣。並非幸災樂禍,而是一種正常的心理反應。
“啪……啪……”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聞聲她也停止在那,看著遠處的那片天空忽明忽暗,一會兒紅彤彤,一會兒金燦燦。城市中心的廣場上在放煙花,看來中國人的跨年倒計時到了。我可以一腳油門駛向那燈火通明,狂歡沸騰處。可是我沒有,因為那裏不適合我。
小芳的媽媽靜靜地坐在那,我靜靜地坐在車裏,好像所謂的孤獨隻屬於我們。我沒有去打擾她,因為她會像上一次那樣裝傻,逃避。為了不讓她發現我,我靜靜地等著……等她走了以後再啟動車子離開。她從我車前走過時,我清楚地看見她那紅通通的鼻子以及滿臉未幹的淚跡。
回家時,在路口看到了曹大叔。他抽著煙,沿著路邊走著。我停車,並叫住了他。他見到我很高興,隨後一種無奈便爬上了這張又老了一層的臉龐。
“來看丁香啊?”
“是啊!不過那孩子不在家。”
“這麼晚了還沒回家嗎?”
“我在那敲了半天門都沒人應。”
“那去我那過一夜,明天再回去吧!”
“不了,明天一早就要工作的。”
“可是都已經這麼晚了……”
“不用管我,你回去吧!”說完,他走了。我在後麵叫了他好幾聲,可他就是頭也不回一下。
丁香酒吧還沒有回來嗎?我撥打了她的手機,可鈴聲卻從她屋子的門縫間傳出來。我想敲門,可手一碰門,門便自動開了。她癱坐在地上,然後不停地哭泣。
“丁香,你怎麼了?你爸來,你怎麼不開門啊?”
“不想開。”她用沙啞的聲音回答我,隨之一陣濃烈的酒氣撲鼻而來。
“你喝那麼多酒幹什麼!”
她搖了搖頭,然後問我:“你那有白開水嗎?我口渴。”
“走……”我扶她站起身來,“你坐會,我去倒水。”
大概她是真的渴了,拿起水杯“咕咚咕咚”喝了滿滿一杯,然後癱坐在我的小廳裏。“你還好吧?”我問她,然後在她的身邊坐下。
“我頭好暈,好疼。”她念叨著,自己揉著自己的頭,一副痛苦的表情。
“所以你幹嗎喝那麼多酒啊!”我皺著眉頭,一本正經地對這個女酒鬼說道。可自然是白說了,她什麼也聽不進去,如同家長在批評教育小孩,可小孩卻在打瞌睡。我想起身去給她拿塊熱毛巾擦擦臉,可她卻突然伸手拉住了我。我坐在那,任由她靠過來……一點一點,她往我的懷裏鑽。
“丁香……”
“抱抱我。”
“清醒點。”
“你以為我醉了嗎?”
“你想幹嗎……”
“酒吧關門了,我一個人在家喝酒。”聽見她這麼說,我的心猛地顫抖了一下,好像被什麼東西刮到,有些疼。我應該早些回來的,回來陪她喝酒或許就不會這樣了。將心比心,在這大年夜裏,一個人還真是可憐。
“我應該早點回來陪你喝酒的。”我撫摸了一下她的腦袋,然後說道。
她抬起頭,紅彤彤的臉對著我,水汪汪的眼望著我。不知為何,內心深處油然升起一陣異樣的情愫,那份所謂的情愫是火熱的,有些讓我犯暈,隻覺得丁香的嘴唇是那樣的美。當內心的那陣火熱再也由不得自己控製的時候,我低頭親了上去。丁香並不反抗,並且還很迎合,這使我握住她手臂的手越捏越緊。
“啊……”丁香輕叫了一聲,我放開了她。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彼此目光相對。丁香用她的手勾住我的脖子,然後閉上了眼睛。我抱起她起身往房間走……什麼是愛情?什麼是激情?什麼是情欲?什麼是性欲?人的一生,誰能保證自己身體不出軌?誰又能保證自己精神不出軌?在某些特別的時候,突然出現的那陣火熱,又是因為什麼?強迫自己去克製,又能如何?
冬天衣服穿得比較多,解起來還真是有些費力。在做愛的欲望前,一秒鍾是那樣的長。女孩子羞澀,可以躺著不動,男的便隻能拚命地脫、拉、扯、撕……衛慧在《我的禪》中寫道——絲綢撕裂的聲音,清脆,微妙,又恐怖又迷人,餘韻繞梁,在其後很長一時間裏,你閉上眼睛就會聽到那種聲音,於是你的下體重又變得濕潤。可見,在做愛的欲望麵前,撕裂衣物這種野蠻的行為,是男人女人都喜歡的。
“丁香……”我叫她,希望她能睜開眼睛看著我,可她依舊緊閉雙眼,這使我的手有些遲疑。我俯下身,親吻她,手不斷撫摸她隻穿了一件內衣的身體。她的大腿、她的肚子、她的手臂,是那樣的柔滑。當我欲望猛烈,去扯她內衣時,她突然捂住了嘴,然後推開我跑進衛生間吐了起來。
我坐起身,隻見淩亂的衣物和淩亂的床。身旁枕頭下的照片因丁香起身而全部掉了出來……那是父親消瘦的臉和小芳純潔的眼。我深吸一口氣,雙手插進頭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