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啊！我以前一直都是宅在家裏的，很少出門，朋友也不多的。主要還是我想為她留著我的全部。”
小芳有些瞬間的神遊，不過馬上找對話題，說道：“有朋友就好！”
“其實朋友不需要很多，能有幾個說說笑笑，談談心就很好了。”
“人的一生，能經曆一次愛得滿頭滿腦，徹徹底底就值了！不需要結局完美，也不需要對方如何愛自己，隻要自己知道什麼是忘乎所以的愛就夠了！”
“你不也愛你的林哥哥嘛！”
“或許我那不是真正的愛。”
“那就是一種依賴。”
“我自己也不清楚。”
“為什麼愛？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有時候會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很多，很多……腦裏，心裏，亂得如麻，難受得要死。可一旦失去了亂麻，失去了難受，心裏頭就會空蕩蕩地生疼。”
“說不明白。感覺自己把林哥哥當成了一條繩索。我總是在一口枯井裏徘徊，我想去外麵看看，我想去過有陽光的生活，可我出不去，便隻能求助於林哥哥。”
“你……你這也太……”
“或許有愛，可因為一些原因，愛就有些變味了！哥哥，你說我是不是很壞？或者我是不是不值得林哥哥這麼好的人愛？”
“你先別那麼想。何況，你也不清楚你那林哥哥是如何看待你的。如果他很喜歡你，他就不會真的介意你愛裏夾雜的一些原因。”
無所顧忌，敞開心扉，這樣的時刻一生能有幾回？
我把小芳當成另一個自己，我說她聽，她說我聽。真心地渴望一件不切實際的事情，那就是我變成一個女孩，或者讓小芳變成一個男孩。如果那樣，我們就可以一起玩耍，一起睡覺。異性也可以成為很好的知己，但畢竟男女之間會有所不便。
“我能抱抱你嗎？”
她點頭。於是我便伸出雙手將她環抱。躺在一張床上，穿很輕薄的衣服，彼此緊緊地抱著。她呼出的氣體是那樣地灼熱，燙傷了我的胸口。
很多的時候，我們沒必要把愛大聲地喊出來；很多的時候，我們沒必要非得走到一起。結局重要嗎？過程重要嗎？或許隻有此刻，才是刻骨銘心的。
就這樣躺著，抱著……直到夜幕降臨。
今夜，沒有了琵琶聲。以後，也不知是否還會有。
當人處於某種狀態，思維下的時候，就特別地想要睡覺、想要冬眠、想要風化。我不覺得餓，也不覺得渴。至於小芳……她頭靠在我的胸口上，一動不動。
又過了良久，我們自然地放開了對方，然後彼此笑笑，就如同時間跳躍著前進，前一秒我們就是在敞開心扉地說話。
“我們去吃點東西吧！”
“我不餓。”
“不餓也得吃啊！隨便吃點，喝點。”
“嗯。好！”小芳跳下床，去衛生間洗臉，梳理她的頭發。
我的腳有些麻，踩在地上，卻感覺不到地麵的存在。同時，眼皮也跳得厲害。不是左眼跳，也不是右眼跳，而是兩隻眼睛一起跳。
酒店的電梯終於修好，恢複正常，隻是人多擁擠，主要原因是另外三部電梯不曾啟動。五樓、四樓、三樓……每一層都停下。開門、關門、啟動……但不曾看到有人進來，也不曾看到有人出去。電梯狹小的空間裏有濃重的煙味，小芳用手捂著鼻子。
“哥哥……”小芳開口想要跟我說什麼，但一樓到了，電梯裏的人一個勁地向外湧動，我和小芳被推到外麵，推到兩邊。一位穿著高跟鞋的婦女狠狠地踩了我一腳，疼得我大庭廣眾之下脫掉鞋子查看紅彤彤的腳趾頭。
穿上鞋抬頭時，看見小芳與一男子雙手相握在一起，彼此都比較驚訝，在說著什麼。看來確實是他——老奶奶兒子的司機——火車站把我撞倒的小夥——曹大叔的兒子——小芳的林哥哥。
既然小芳已經找到了她的林哥哥，那也就沒我什麼事了。我站在那，一個人暗暗地微笑，笑得鼻子發酸，酸得難受，然後離開了……
坐在一個公交站台上，喝一罐啤酒。
酒，就是這個味，回到了曾經最熟悉的感覺。
看一輛輛公車停下，看一輛輛公車啟動；看一群群人下車，看一群群人上車。
夜，越來越深。而人，越來越少。又一輛公車在我跟前停下，開著車門歡迎我上去，我呆滯地看著一個虛幻的狀態……司機按了兩下喇叭，見我還是沒反應，便投射兩個不屑的眼神後開走了。
下雨了……滴答滴答的雨滴密而急。幾個路人跑進站台躲雨，而我則走出站台，漫無目的地在路上行走，任由雨水將我淋濕。
一盞盞的路燈變得蕭條，一排排的霓虹變得模糊。走啊走……模模糊糊中看見一個人影站在我的前麵。她正在向我走近……雨水把她的白色外衣淋得透明，裏麵的紫色內衣清晰可見。
她走到我麵前，睜大眼睛看著我。臉部的妝容已經扭曲，染黃燙卷的長發在不斷地滴水……沒有說話，一把將我抱住。
她在我胸口喃喃地說道：“我好想你。”
瞬間，心髒裂得鮮血四濺。我沒有回應她的話，借著酒勁抱緊她，狂吻她……不容她有一絲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