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空舞不是在我左邊的話,她恐怕還會更緊張。右邊的牆上,正在不斷淌血。一滴滴血珠從牆上滑落,整堵牆看上去就是個受了重傷的生物。盡管周圍安靜到能聽見空舞的心跳聲,還是仿佛覺得整堵牆都在痛苦的呻吟。
血在牆角間積成一個小水窪,又順著台階向下流去。漸漸地,腳下的積血越來越多,腳步聲中帶著踩到水時的聲響。當然,我是不會發出這種聲音的。
“這裏到底是幹什麼的?”終於,空舞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她說出的話,已帶點顫音了。
“不知道。”也隻能這樣回答她。她貼得更緊了,牢牢地抱住我的手,頭靠在我的肩膀上。要是這時候有別人在看,肯定會以為我們是一對情侶。
台階終於到頭了,眼前的景色讓我大吃一驚。
一片血的海洋正蕩漾著微波,被燭光映照的部分現出眩目的鮮紅。而燭光照不到的地方,也在黑暗中泛著暗紅的光澤。空氣中充斥著一種邪惡的味道,濃鬱的血腥味讓我有些透不過氣來。空舞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了。
“別……”見我準備過去,她拉住了我。“我們……還是回上麵去吧……”
苦笑一下。“都到這裏了,你以為我們還能像個沒事人一樣地回去嗎?”
空舞的臉色一下蒼白起來。“不管了,我要下線了,在這種地方我可受不了。”
“下次你再上線,恐怕就是一個人呆在這裏了。”聽了我這話,她一下愣住了。
“好吧……”
我和她互相攙扶著進入血海之中,我們都不希望在這裏麵摔跤。一開始,血隻是沒過了我們的腳底。隨著我們向血海的中心深入,血漸漸漫過了小腿。突然有些擔心,萬一血超過了我們的頭頂怎麼辦,難道在這血海中遊泳?
所幸,當血齊腰深的時候不再加深,反而倒有變淺的趨勢。正在慶幸的時候,血麵上泛了一陣血花。隻見十幾個人影從血下站起來,將我們團團圍住。
它們不是缺手就是斷腳,要不就是身上的肉少了一大半,總之沒個完整的人。它們的嘴裏發出低沉的呻吟,慢慢靠近我們。在這齊腰深的水中,我的行動力受到了很大的限製。而且這些不死生物,看上不去也不是用匕首能解決的。
“喂!法師,快用魔法。”現在唯一的指望就是空舞了。
旁邊的她毫無反應,我奇怪地看過去,隻見她正呆呆地看著一具離她隻有一米的腐屍。她的行為還是可以理解的,任誰見了一個眼珠掛在眼眶外麵,肉已經腐爛得紅一塊黑一塊的臉在旁邊,都會有這樣的反應。
隻是現在不是發呆的時候,腐屍的手已經伸出來準備給她一擊了。連忙把她一拉,她軟軟地倒在我懷裏,躲過了腐屍的攻擊。一隻手要拿蠟燭,另一隻手要抱著她,沒辦法再做其它事。作為一個盜賊工會的人,真是枉稱“三隻手”。
那些腐屍似乎怕火,但不知道用蠟燭還能阻擋多久。拚命地搖著空舞,好不容易才把她從震懾狀態中搖醒。
“怎麼了?”她像是剛睡醒似的。
“快用魔法!我們快不行了!”
她迅速弄清了周圍的狀況,開始詠唱起咒語。“火啊,在我手中凝聚吧,讓那些可憐的人拜倒在您的力量之下!……”十幾個直徑三十厘米的火球同時凝聚起來。空舞一揮法杖,火球四散開,每個火球都命中一具腐屍。十幾具腐屍同時爆開,一時間腐肉橫飛,幾乎每具腐屍都少了半個身體,殘餘的下半shen搖搖晃晃地躺回了水底。
鬆了一口氣,突然發現空舞的臉漲得通紅。
“怎麼了?”是魔法使用過度的症狀嗎?
“你……的……手……”她說話的聲音,細若蚊聲。
這才注意,剛才一把抱住她的時候,手居然按在了她豐滿的胸脯上。剛剛戰鬥太緊張,竟沒有注意。
“對不起……”連忙鬆手,她沒有我的攙扶,驟然間失去了平衡。趕緊又扶住她,也不知老天跟我作對,還是我的手不受控製,居然又扶在了那個地方。
一時之間,我們兩個不知該怎麼辦。當作不知道吧。
扶她站穩,然後鬆手。她也當作不知道,繼續向血海中心前進,隻是跟我保持了一定距離。我們兩個之間的氣氛非常尷尬。
血海越來越淺,漸漸地前方隱隱出現一塊空地。看來,我們終於可以休息一下了。走近一看,原來那裏是一個很大的平台。我們在平台邊烤幹了各自的衣服,雖然我是無所謂,但空舞執意要這麼做。被血浸濕的衣服緊緊地貼在身上,讓空舞下半shen的曲線畢露。本來這也不算什麼,但經過剛才的事,似乎我們兩個對這種事都更敏感了一點。
等等,似乎又聽見了什麼奇怪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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