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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似乎聽見前麵有什麼聲音。”低聲對空舞說。
“別……”看見我的眼神,她隻說了一個字便住口了,她也明白我是不會聽她的。“小心點吧。”
開始脫衣服,空舞似乎嚇了一跳。當她發現在稍暗的地方,幾乎看不到我的身影時,才算是了解到我想幹什麼。
“不需要蠟燭嗎?”
“黑暗更適合我。”隨口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自己都吃了一驚。“千萬別離開這裏。”
順著聲源摸了過去,借著遠處蠟燭的這一點微光,倒還是能看清周圍的環境。
那聲音比剛才更響了一些,聽起來很像是兩塊石頭在磨擦,似乎還夾雜了一些說話聲。原來有人,不禁為空舞擔心起來。一片黑暗的一點亮光,是再明顯不過的靶子了。回頭望望,空舞在蠟燭旁坐立不安的樣子,不過應該還算安全。
“唉……”突然聽到人聲,馬上停下來。仔細看看前麵,模模糊糊的似乎有一團黑影。
彎下腰,踮起腳尖,小心地又靠近了一點,那邊的說話聲聽得更清楚了。
“唉……你說,我們在這裏待了多久了?”
“你這問題已經問了多少遍了啊,有可能是幾年,有可能是幾十年。又有什麼區別嗎?”
“唉……這活,什麼時候才到頭啊。”
“等主人心情好的時候,也許就放你出去了。”
“唉……我一個瞎子,就算出去了,也沒什麼用了。”
“我跟你,不還是一樣。”
“唉……”長歎一聲,兩個聲音都沉默了。
再靠近一點,幾乎已經可以看清那團黑影了,是兩個NPC。一個在推著一塊石磨,剛才我所聽見的聲音應該就是它發出來的。另一個坐在那裏,旁邊是一個大木桶,它在往裏麵裝著什麼。裝滿之後,拉了拉係在桶上的繩子,桶就被上麵的某個NPC拉了上去。
桶被帶走後,那個NPC似乎得到了一點休息時間。“你有沒有聞到活人的味道。”它說道。
“唉……活人又怎麼樣,還不是被那些腐屍啃死。”
“是啊,好久沒有喝過人血了。桶又下來了,我該幹活了。”
就在它們說話的這點時間裏,眼睛漸漸適應了昏暗,完全看清了眼前的情景。一個NPC的身邊堆了一大堆屍體,它隨手抓過一具屍體,熟練地用一把菜刀剛骨頭給剔出來。剔下的骨頭就扔進桶裏,而無骨的屍體就扔給另一個NPC。
推磨的NPC在推一個異常巨大的石磨,它把屍體丟進石磨裏,石磨緩緩地轉動。我似乎能看見,屍體被碾成一團血肉。明白了,這整個建築就是一個巨大的機器。屍體被碾碎後,經過牆壁的過濾,血從牆的縫隙中流出來,形成了下麵這個血海。
“天啊……這裏是地獄嗎?”不禁喃喃道,幸好空舞沒跟過來。
“誰在那邊!”我被發現了,這些在黑暗中待久了的生物,對聲音和氣味特別敏感。兩個NPC朝我衝了過來,剛剛的聲音已經足以讓它們確定我的位置了。
看來隻有打一架了,先解決那個拿武器的。匕首一揮,帶起的風聲讓它知道了我想幹什麼。它輕輕一閃,便躲過了我一擊。反手一刀,劈向我的手。出招之準,著實出乎我的意料。手一縮,匕首架住它的刀。它的刀和我的匕首相交,擦出閃亮的火花。照亮了它那張毫無生氣的臉,它的眼睛被刺瞎了,眼睛處隻剩兩個黑洞。
它的刀居然沒斷,這點又大出我的意料。本來在黑暗中與瞎子戰鬥,我就已經略處下風,再加上對方有可以跟我匹敵的武器。
也許該考慮撤退了。
那個推磨的NPC不知什麼時候,居然已經站在我的身後,將我的退路全擋住了。
該死,腹背受敵了。正想著,前麵那個NPC一刀劈來,來不及躲閃,隻好再用匕首擋住。又是一朵火花,我清楚看見匕首上已經有兩個缺口。
隻聽後麵那個NPC說道:“唉……你可不要太快把這個人殺掉。可別忘了給我留一份。”
“我自然知道,十幾年才來這麼一個活的,不好玩玩怎麼行。”玩?你們會因自己的大意而付出代價的。
既然後麵那個NPC這麼說,那就是說明隻要我不試圖逃跑,它不會出手。那正好可以專心對付前麵的NPC。
又是一刀,對著我的手砍來,這家夥果然不攻擊我的要害。不過即使這樣,長期在黑暗中剖屍,它對人體的了解肯定在我之上。刀刀都衝著我的四肢的關節處招呼,被砍到的話,基本上我也沒戲唱了。
它出手並不快,看來這是我唯一有機可趁的地方。閃過它那一刀,匕首貼住它的刀背,順勢劃上去。四濺的火星夾雜一陣刺耳的聲音,我看得出它臉上有不怎麼舒服的表情。它手一縮,想收回刀。可惜,速度太慢了。我的匕首已經削到它的手上,將它的大姆指給削去了。
它左手一揮,想要抓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