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口鳥,這是什麼……”
蘇餘眯眼看著老爹寫下的字,小小的眼睛裏充滿了大大的疑惑,開口才問半句,就猝不及防地吃了個暴栗,
“哎呦!”
蹲一邊捂著腦袋哼哼唧唧起來。
雲盈甩甩手,沒好氣道:
“叫你不好好念書,泥嘴鸛,泥嘴鸛!懂嗎?瞅你這念字念半邊的損樣!”
一急,都飆出了隔壁王大娘的口音。
蘇澈見狀,忙湊上來打圓場:
“姑娘還小嘛,還小……”
卻激得雲盈更氣,又是一個暴栗落在了蘇澈頭上:
“都十七了還小?!我跟她這會兒四書五經都倒著念!”
於是父女兩個揉著額頭蹲在了一起。
半晌,雲盈總算順了氣,一手一個拉起兩人,都給揉了揉,
完事雙眼微眯:
“這名字好像在哪聽過……”
“哪兒呢…”思索片刻,忽然看向蘇餘:“誒餘兒……”
後半句話還沒出口呢,卻一下噎在嘴裏。
剛剛還在身邊的蘇餘,因為她這突然的一眼,吃了一驚,
竟捂著額頭條件反射地跳出去好幾尺遠,此刻正警惕地看著自己。
雲盈頓時滿頭黑線,
“你過來,不打你,問個事,”招招手,見女兒緩緩靠近,一把攬住,問道:
“領頭那人,你可有什麼印象?”
蘇餘沒多想,要說這事,她印象很深,
於是不假思索便答:
“使口細劍,戴著麵具,下半邊長長尖尖的,”雙手比劃起來:“就是這樣,”
“哦對,說話還文縐縐的。”
聽她一講,雲盈眼睛一亮,似是馬上確定了什麼,右手握拳,往左手掌心一砸:
“就是他,那夥叫「鵺」的,就是這人領頭。”
見蘇餘滿腦袋問號,深吸口氣,
開口解釋道:
“咱蘇家耳朵遍布天下,”
“要說在南疆,那當然是萬事萬物盡收眼底,”
“可一旦從中原往北,到了北域,便處處受到這夥人的打壓。”
“蘇家根在南疆,許多能耐都須調動體內熱氣,”
“耳朵們修行不到家,在北域那苦寒地方,一身實力用不出幾成,”
“就連報信用的赤鴿也總不適應,折損率比起平常要高出好幾倍。”
眉頭微蹙,聲音有些沉重:
“在這夥人的牽製下,我們對北域的詳細情況,可以說是一無所知,”
“多年來,折在這群人手裏的耳朵,怕是得有幾十人。”
說罷輕歎一聲,又道:
“月前,有一名耳朵見到他們的領頭人,”
“呐,就是這個叫泥嘴鸛的,”
伸手點點桌上的字,轉頭看向蘇餘:
“那耳朵受了重傷,拚死才送回有關他的消息,”
“不多,耳朵和那人打了個照麵,也就隻有寥寥幾句話,”
“內容和你描述的一模一樣。”
至此,蘇餘總算聽懂個大概。
這回,默契組合換成了父女兩個,
相視一眼,都異口同聲地問:
“這人來上京做什麼,還拿著皇宮督造圖請人辦事,難不成要造反?”
“不知道啊,”雲盈聳聳肩,“這夥人太神秘了,”
“反正也不關我們的事,蘇家曆代從不去趟他們廟堂的渾水,”
打了個哈欠,拉上蘇澈便走:
“睡覺去睡覺去,再不睡,老娘我就要變成醜老太婆啦,”
“要鬥就讓他們去鬥吧,咱們老實看著就好,”
“不管發生什麼,明早自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