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方文謙雖然是個琴師,可他不像別的琴師那樣白玉粉麵,而是帶著一點點的滄桑,憂鬱的眼神總是有些幽怨,不過對著孩子,他卻能綻放自己的笑容,這一點,冷意晴便覺得這人靠得住,因為會對孩子笑的男人肯定有一顆善心,但是現在無法判斷白菊花和方文謙到底有沒有那麼一回事情。
此後的一個月裏,冷意晴故意每天帶著一副男人的畫像去學堂,當著方文謙的麵給白菊花看,到最後,百裏修拉著她出屋,忍不住抗議了,“晴兒,每天你都看這些男子的畫像,為夫都要吃醋了。”
“行了,為你妹妹我也是夠拚得了,”冷意晴和百裏修說完,還要給白菊花繼續介紹,可是屋裏哪裏還有這兩個人的身影。
冷意晴和百裏修偷偷地來到屋後,果然看到兩個人在說話。
“花兒,我受不了了,我要告訴你嫂子去,你我已經兩情相悅了,別再給你介紹其他男子了,”方文謙幽怨地握著白菊花的手,緊緊地不放開。
“文謙,你先放手,萬一被撞見了,我們……我們……”
“那又如何,反正我是不會讓你嫁給其他男子的,今晚我就去找你爹娘提親。”
“……”
冷意晴拉百裏修瞧瞧回屋,得意地笑道,“看吧,還是我有辦法吧。”
“兩人還真有貓膩啊,娘子果然火眼金睛,隻是現在該給為夫一個交代的吧,這麼多的男子畫像打哪兒來啊,看了那麼多是不是有看上誰啊?”百裏修一臉狡黠,恨不能在這屋裏狠狠地疼愛自己的女人。
“看你的頭啊,自己看去,”冷意晴躲過了百裏修的手臂,指著畫軸給他看。
百裏修定睛一望,居然看到了‘卒於明曆二年……’等字樣,“原來都是些先人的畫像,你啊真是把菊花給坑了。”
冷意晴頓時得意洋洋起來了,“等著給你妹妹送嫁吧。”
傍晚,冷意晴特地吃了快一點,然後吩咐下人把大堂廳的炭火燒得旺一點,而她自己也讓禧娘給精心裝扮了一番。
因著是冬天,天色暗得特別快,冷意晴讓人留心府門,隻要看到方文謙過來就告訴她。
果然,方文謙說話算話,提著東西,帶著媒婆上門提親了。
冷意晴忙不迭地去請了白父和白母,還有狗剩和他媳婦,如此,這一家家長便齊全了,這讓方文謙頗為羞怯,想了半天才慌張地行禮,“方文謙給叔叔嬸嬸哥哥嫂嫂請安了。”
“給老太爺老太太公子少夫人們請安了,我是方公子請來的媒婆,今天特地過來向二老提親的,”媒婆一開口,整個氣氛就變了。
白母一聽是來提親的,立刻吩咐人把白菊花叫過來,然後神氣地問道,“請問方公子,年歲多少?家中有幾口人啊?家業幾許?”
“小生年歲三十,家中五口人,有二進院一座。”方文謙老老實實地回答了白母的話。
“嗯,人口倒是簡單,那你拍好老幾啊?”
“排行老大,妹妹已經出嫁了。”
白母想了好一會兒都沒想透,疑惑道,“那怎麼會是五口人,你爹,你娘,你自己,妹妹嫁出去了,那還有一個是誰?”
“是犬子!”
白母一聽,頓時拉下臉了,“好了,什麼都別說了,我是不會同意我女兒嫁給你的。”
“哎呦,老太太,這是為什麼嘛?”媒婆有些著急了,之前本想替方文謙說得漂亮一些的,誰知被他拒絕了,這下子好了,這親事還未開始談,就崩了。
白母的理由倒是充分,聽得大家都覺得無可反駁了,“要是他和他妻子是和離,那我女兒嫁過去便是三個人糾纏不清,要是他妻子去世,那就說明他命硬,我才舍不得女兒嫁給這樣的人呢。”
“娘!”這個時候,白菊花匆匆而進,跪在了白父白母的麵前,央求道,“女兒今生今世非他不嫁,要是你們不同意,女兒這一輩子甘願當個姑子,老死家中。”
狗剩媳婦一聽,連忙推了推狗剩,小聲說道,“快點勸勸,要是一輩子在咱們吃喝的話,多花多少銀子啊。”
狗剩連連頷首,朝白母說道,“娘,這人兒子看著不錯啊,您沒事兒想那些幹什麼啊?”
“閉嘴,”白母厲聲嗬斥了白狗剩,“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白狗剩訕訕地閉了嘴,無辜地望了他媳婦一眼不說話了。
冷意晴慶幸自己沒當出頭鳥,畢竟是人家小兩口的事情,外人插手總是不合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