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章 039 春玉(2)(1 / 2)

春玉在安王呆的這些年對家的印象早已模糊,唯獨對她這小妹,她離開時小丫頭連路都不會走,隻是窩在母親懷裏望著她離開的方向哭鬧,萬事不曉的嬰孩隱隱間察覺到疼愛她的姐姐這次的離開不會短暫。春玉用手抹去臉上的水,說道:“好。我依了你們,本就是賤命一條,也用不著如此珍惜。

她爹娘露出欣慰的笑,她娘親熱的上前替她擦水,她往後縮退,說道:“你們走吧!去告訴老鴇,告訴芯妃,她們得逞了。”

春玉爹娘離開後不久老鴇就帶著兩個小丫環進來了,將春玉扶去梳妝打扮。春玉在閣樓往下的樓梯上幾乎是被人拖著走的,身體無力,精神也枯萎了,她看著眼前的樓梯突然一個個上下漂浮,要是突然從丫環的手中掙脫跌下去失了命就好了,春玉想。想死又不敢死,得罪權貴是要付出代價的,如若沒幫影妃,她應該還好好地在王府裏呆著,要說此刻無一點後悔之感那是騙人的。

那夜她站在擒香院的樓上,香肩微露,眼望著樓下的男人爭相出著價,為了她的第一夜。她算不得絕色,價並不太高,高價主定後她被送入房,開始她恥辱的一生的第一天。

不管是何種生活總有習慣的一天,幾日後春玉已經對如今的生活麻木了,她在殘酷的世界中尋找著縫隙努力呼吸著,為了生存也開始對男人施媚。

她學了琴,也學了舞,在擒香院混了幾****已明白了這裏的妓女是分等級的,最頂端的是容貌與各類技藝都是上上乘的女人,每年的花魁都是那幾人輪做,她們伺候的男人也是非富即貴,且有一定地挑選客人的權力。再往下的是藝妓,歌舞曲賦,琴棋書畫無一不會,無一不通,極少陪客人睡,主要是表演,也正因著少陪客,男人們得不到越想要的心理作祟,外加花魁不是尋常人能得的,因此藝妓反倒最為得寵。再往下是會一點技藝姿色也不算太差的普通妓女,開價不高,又有些討喜。再往下便是姿色平庸的普通妓女,她們是完全靠身體賺錢,在院內也最易被其它妓女欺負。

春玉怕自己會不知不覺淪為最次的一種,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要走好,她必須努力往上爬。而且她心中還有一個更為重要的信念支撐著她往上走,那便是做上花魁,倚仗王公貴族為己血恥。

路不是這麼易走的,第二日晚春玉練完舞異常疲累,正要回房休息,在門口時被一隻麻袋蒙住了頭,又有幾隻手抓住了她的身,然後是無盡的拖過過程。在一個漆黑的房間麻袋被扯開,她大略望了房間一眼就笑了,又是那間閣樓,擒香院還真是缺地方。之前在閣樓那段歲月中她受盡了折磨,她知眼前這幫人絕非善意,卻也不露驚駭之色。屋裏的黑影漸漸向她聚攏,春玉緊緊抱住頭,這樣即使被打也能將命保住。

黑影並未打她,有一個蹲下身抬起她的頭,說道:“長得也不怎麼樣嘛!”

春玉在安王府服侍多年,已學會了察言觀色,她聽這話的語氣知定是自己無意間開罪了這樓裏的某位姑娘,她笑著說道:“我確實長得差,敢問可是礙到姑娘眼了,可這黑燈瞎火的姑娘怎麼我到底是何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