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洱能這副德行,隻有一種情況。
安知魚回來了。
於時桉抬手看了眼時間,“今天回來這麼早。”
安知魚這逛起超市來還真是不給自己一點活路啊,她氣喘籲籲地將最後一大袋從出租車司機的手上接了過來。
“謝謝啊,師傅。”
師傅看了眼她,幽默地問道:“姑娘,你這是要閉關鎖門啊?”
安知魚聽言,笑出聲,“師傅您誤會了,我這都是剛需。”
安知魚盯著電梯一層一層地往上,長歎了一口氣,“終於到了。”
安知魚打開門,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麼一番情形。
安爸安媽在場她是一點也不奇怪,可沙發角落正襟危坐的那位……
於時桉?
他怎麼也在?!
安媽聞聲,笑著看向她:“喔唷,回來啦?”
安爸瞧了眼安知魚手裏滿載而歸的戰績,開口打趣道:“乖女兒,你這是要把超市搬來家裏了啊。”
於時桉起身走近安知魚,順勢接過她手裏的東西。
安知魚朝他擠眉弄眼,慢悠悠地從牙縫裏蹦出來幾個字,“麻煩你解釋一下這是什麼情況。”
安媽探出個頭,見門口兩個人打著耳語,她揚聲問:“知魚,你幹嘛呢,趕緊進來。”
反應過來的安知魚看了眼客廳的安爸安媽,這才揚了揚笑:“爸,媽。”
安媽朝安爸遞了個眼神,安爸立馬會意,他想要接過於時桉手上的東西,於時桉側身,淡笑道:“叔叔,我來就好。”
安知魚瞧見門口這兩大男人,她看著安媽,疑惑道:“媽,於時桉怎麼也在這兒?”
安媽聽了,斜睨了眼安知魚,她拉過她的手,嘖了一聲:“沒有禮貌,是我讓小於進來的。這是你的鄰居啊?這麼帥氣一小夥子住在對麵,難怪你到現在連個男朋友的影兒都沒有。”
安知魚聞言,眉頭蹙了蹙,“媽,您說什麼呢?”
安媽笑得一臉得意,她篤定道:“那小於是在追你吧?”
安知魚立馬抬眼,“媽,您這是從哪兒看出來的?”
安媽指了指自己的頭,“有點腦子的都看出來了好嗎?”
安爸招呼著於時桉坐下。
安媽拍了拍安知魚,也將她拉在自己身邊,坐在沙發上。
場麵十分尷尬。
安爸咳嗽了聲,笑著看向於時桉,“小於,今天留下來和我們一起吃晚飯吧?”
安媽在一旁附和道:“對呀,正好嚐嚐淮城的正宗本地菜。”
飯桌上。
安媽給於時桉夾了塊話梅排骨,“小於,你嚐嚐阿姨的手藝。”
於時桉淺笑,慢條斯理地夾起來吃了一口,他歪頭,神情認真,點頭稱讚道:“很好吃,阿姨。”
安媽笑睨了眼他,突然裝了起來:“誒,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都是一些家常菜,應該沒有你媽媽做得好吃,你將就吃哈。”
於時桉勾了下唇,他眉眼含笑,“阿姨,在我看來您和我母親做得各有各的味道,我都喜歡吃。一會兒我多吃了幾碗,還請阿姨不要見怪。”
安媽笑得合不攏嘴,迫不及待地想展示其他的拿手菜。不一會兒,於時桉的碗就被安媽疊的堆得高高的。
安知魚挑眼看了眼母上大人,扶額苦笑,“媽,您給他夾這麼多碗裏都放不下了,您讓人家先吃了來行嗎?”
誰知身邊的於時桉立馬接了句,“我吃的完,阿姨。”
安知魚沒忍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突然搞茶藝了是吧。
安爸見狀,在一旁打哈哈道:“來,乖女兒,爸給你夾,多吃點肉,瞧你瘦的。”
安知魚心裏這才平衡了,笑嘻嘻道:“謝謝爸。”
吃完飯之後,於時桉起身想要幫忙收拾碗筷,安媽伸手將他從廚廳推了出來,“小於啊,去跟她爸在客廳坐會兒,我讓知魚給你洗點水果。”
她說完,朝客廳的安知魚喊了句,“知魚,過來幫忙。”
被點名的安知魚不情不願地走了過來,與於時桉擦肩而過之時,她惡狠狠地瞪了眼他,那眼神仿佛是什麼利器般。
於時桉輕哂了哂,聳了聳肩,淡定地從她身旁走了過去。
安知魚氣得跺腳。
安媽催促道,“安知魚。”
安知魚身子一頓,“來了來了。”
安媽視線停留在於時桉身上好一會兒,她手肘輕輕碰了碰安知魚,一臉八卦地看著她:“你告訴媽媽,你是怎麼想的呀。小於的心思都寫在臉上了啊,我不信你比我還愚鈍。”
安知魚抬眸看了眼客廳裏侃侃而談的於時桉,她手上的動作一頓,含糊其辭地說,“哎呀,就那樣吧。”
安媽頓時來了興致,問她:“那樣是哪樣啊,你少忽悠你媽媽我。”
安知魚擦幹手上的水,側身而視。
安女士可是典型的不達目的不罷休。安知魚隻好歎了口氣,給她透了些底:“媽,我還沒有想清楚,我還需要一點時間。”
安媽聽言,咬文嚼字,看破又說破道:“你其實也喜歡人家小於的吧?”
安知魚一愣,微微低下頭,眸色沉了沉,她難為情地看了一眼安媽,“媽媽,您就別一個勁兒地在這兒戳穿我了,聽話,您別再問了啊,我都快要尷尬死了。”
安媽笑睨了眼,語氣真誠道:“你這丫頭,既然你也喜歡那有什麼不好意思承認的。再說我家姑娘這麼優秀又那麼漂亮,你吸引到人家那也是情有可原的嘛。自信一點,我的寶貝女兒。”
安爸手掌支撐著膝蓋,不動聲色地默默觀察著身旁的於時桉。
從外表來看,小夥子一表人才,身姿修長,就連這舉手投足間皆透著一股儒雅知禮之氣。眉眼之間的溫潤和從容,無一不在張揚著他自身內斂低調的秉性。
與自家女兒站在一塊兒,當真是般配到不行。
於時桉感受到了非同尋常的視線,他微微頷首,稍稍彎腰,看向了安爸。
安爸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目光過於直白,他頓了頓,爽朗一笑,問:“小於啊,你家裏幾口人啊?”
於時桉端坐在沙發上,他放下手裏的茶杯,溫聲道:“家裏隻有我爸媽,我是獨生子。”
安爸聞言,了然地點了點頭。
此時,安知魚端著果盤走了過來。於時桉乖乖端坐在那裏令她忍俊不禁,這副乖巧模樣還真是活久見。
她給安爸喂了口水果,揚眉問道:“爸,你們在聊什麼呢?”
安爸看向她,笑嗬嗬道:“知魚你來的正好,你倆小年輕聊聊,我去廚房看看你媽在忙些什麼。”說完,安爸還替安知魚貼心地騰出了個空地。
麵對安爸安媽的瘋狂試探,她忍無可忍,抱胸看了眼身旁的男人,她擰眉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於時桉擱下茶杯,緩緩起身,站定,低聲道:“今天下午,普洱以為是你回來了。”
安知魚頓時了然,他是在與自己解釋來著。
不知怎麼,安知魚突然腦補到於時桉隻身抱著個普洱來敲自己家門,迎麵碰上的卻是自己的媽媽就想笑。
因為安女士怕貓。
於時桉俯身,繼續說道:“差點嚇得阿姨摔跤。”
安知魚眼中流過笑意,她安慰他道:“沒事,又不怪你,主要是我媽小時候被貓抓過,反應難免會過於激動。”
於時桉斂了斂神色,“今天沒少麻煩叔叔阿姨,我先回去了。”
安知魚聽言,輕輕點頭,示意門口,“去吧。”
誰知身旁的男人得寸進尺,隻聽他啞聲,悠悠開口道:“你送送我。”
聽言,安知魚毫不客氣地給他遞了個大白眼。
就這樣,安知魚在安爸安媽極為熾熱的目光下,開門送走了於時桉。
一旁的兩位吃瓜人士,安女士瞄了瞄玄關處,挑眼看向安爸,“瞧咱家姑娘那舍不得的樣兒,還得親眼看著人進家門。”
安爸一臉堪憂,直直歎氣:“這不就住在對門嗎,這丫頭,誒,女大不中留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