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在做夢吧。”
熟悉的擁抱，熟悉的溫度，熟悉的味道……
江柔簡直不敢相信。
“是真的，木木。”
感受到妹妹的慌張，江書允溫柔的手掌，一下一下地輕拍著她的後背。
就像小時候媽媽無數次哄著他們入睡時那樣。
木木……
隻有哥哥才會叫她木木。
笑她笨，木木的什麼都學不會。
是哥哥……
是真的哥哥！
江柔千瘡百孔的心，好像突然又活過來了。
她貪婪的享受著哥哥的懷抱，將臉埋進他的胸口，哭得肆無忌憚。
“爸爸他……爸爸他不是壞人，他從來都不是壞人……”
她嗚咽著，嘶吼著。
可心底湧出的愧疚，還是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我才是那個壞人！我才是啊！”
江書允佝僂的身軀僵在原地。
撫摸著後背的手，也漏了一拍。
他拽低了鴨舌帽的帽簷，遮住眼底飽含的淚水。
“木木才不是那個壞人。那些傷害了我們，殺了爸爸媽媽的人才是壞人，我們一個都不要放過。”
江書允臉上的慈愛與寵溺伴著夜風消散。
他狠狠地盯著遠處的路燈，咬牙切齒。
“哥哥……我……”
也許是太激動，也許是這一晚經曆了太多。
江柔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什麼，但呼吸卻越來越急促。
“乖，慢慢地……深呼吸……聽話……乖……”
感受到懷中妹妹的顫抖，江書允連忙放開她。
抓住她的肩膀，循循善誘。
江柔努力地按照哥哥的話去做，但身體卻依舊不受控製的抖動著。
脊背僵直，手腳酥麻。
“哥哥……”
視線越來越暗，江柔拚盡全力抬起手輕輕地撫摸著江書允的臉。
她不敢閉上眼睛，生怕這一切都是夢。
醒來什麼都沒了。
“我在！我在！深呼吸！不要害怕！木木！”
江書允激動地把她抱起，轉身進了小樓。
遠遠為兄妹重逢讓出位置，倚靠在車門邊的裴子明，看見這一幕，瞬間慌了。
他急忙衝了進去。
看著被放在床上，昏睡的江柔，滿眼的焦急。
晚風吹散了他一絲不苟的發型。
他明明谘詢過醫生，說她現在恢複的很好。
這種程度的打擊，她能承受，不致死。
“我現在就叫醫生！”
裴子明握緊手機，卻被江書允攔住。
“不用了，她現在呼吸已經漸漸平穩下來了，隻是剛才情緒起伏太大。”
江書允摘下鴨舌帽，靜靜地坐在床邊，心疼地為江柔擦拭著眼角墜落的淚珠。
按理說，他該感謝麵前的這位能力超凡裴先生。
是他把自己從監獄裏接出來的。
但……總覺得另有所圖。
“那就好。”
裴子明瞬間又恢複了鎮定。
他熟練地走到客廳，倒了兩杯溫水，一杯放在床頭櫃上，一杯遞到江書允的手中。
“江先生不用擔心，再有不久就能跟小柔真正的團聚了。”
裴子明撩開一點點窗簾，讓月光傾瀉進來。
落地窗外是江景，繁華、璀璨卻冰冷。
江書允沒有喝水，隻是將杯子放在床頭櫃上，與另一杯挨在一起。
“那就謝謝裴先生了。”
他恭恭敬敬地朝著他鞠了一躬。
全當是感謝他照顧木木的情義。
“我……來的好像不是時候？”
賀晴雪火急火燎衝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