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燕爾終有時良人癡情露心思
朱簾錦瑟,赤字紅綃,躺在床榻上的人美豔不可方物,若不是生硬的喉聲想起,誰都不會認為那是男人。
旁邊有人,也是男人,他雖不喜歡男人,但是也不討厭身邊的男人。
“明天就是初八了。”旁邊的男人對依偎在床榻之上的男人說,語氣像是故意提起,又像是不經意之間說來。
“奧,初八了。”床榻上的美豔男子眉角都未曾抬起過,像是極其不關心。
旁邊的男人也不說話了,順勢靠在床榻上那男子的臂彎裏,安靜,極好。
良久,良久,那男人眼睛也不睜,隻是說:“大哥要去嗎?”
懷中的男子輕輕地搖了搖頭,頭發在那男子的臉上畫過好幾次,這是他給出的答案,隻要他懂就行了。
“他怎麼說?”男子又問懷中的人。
“他說,這本該是他該走的路,且由他去走完就是了,隻是不想你難過罷了。”
男子聽了冷峻地一笑,說:“哼!我有什麼好難過的。”
一切就安靜了。
朱簾錦瑟,赤字紅綃。人聲鼎沸,往來如雲。
朱色的大袍子幾乎要將黃泉整個人都裹進去,平日裏不覺得瘦,隻是穿了這大紅袍之後,他整個人瘦的幾乎不像他了。骨骼清奇,形容無色,眼裏倒是有別樣氣息,隻是在啼疏看來,格外憂傷。
今日就是風月初八,黃泉大喜的日子,如果沒有哪一場碧海青天,那麼兩個月前的今天便應該是自己的婚期了,隻是那些事,終究還是發生了,很多人都身不由己。
黃泉理了理身上寬大的紅袍,使得盡量平整一些,那樣使自己看起來不會那麼消瘦。
“翠綃,微雨,你們說,我穿紅色,好看嗎?”黃泉對著鏡子打理了好久之後轉身對著一直守在其身邊的翠綃和微雨說。
不知為何,明明是大喜之日,在公子的臉上看不到喜色,倒有一種希冀破滅的絕望感覺。
“好看,好看。”翠綃臉色有些難堪,隻好應付著主子的問話。
黃泉又自己端詳了好久,才說出一句:“不及臨安好看。”
翠綃微雨也不知黃泉口中的人物是誰,也隻當是公子出門在外時認識的姑娘。
黃泉就這樣對著穿衣鏡端詳,端詳,直到門外響起了喜氣的音樂,有人在門外唱到:“女兒美,一顧我心思長夜,桃花三千若腮回;女兒嬌,身輕如燕碟上笑,從此良人登謝橋;女兒媚,油脂彩花錦堂舞,峰眉千山點點翠;女兒柔,蝴蝶喜飛玉人頭,玉人轉身入雲樓;女兒慧,琴棋書畫字如飛,蕎麥棠梨胭脂堆;女兒俏,鈿頭銀篦碎發梢,不及女子掩麵笑。。。。。。。。”
黃泉聽得到外麵的童謠,心裏不免有些慌張。
“公子,迎親的花轎已經準備好了,隻等著你去司馬府上接舞月姑娘了。”翠綃在一旁提醒到。
黃泉知道此時若有任何的反悔意思都已經來不及了,舞月等了他那麼久,是該給他一個答案了。隻是這個時候,黃泉絲毫沒有反悔的意思,從他出了砂魂國的開始,他心中的日後生活中是一定會有舞月的存在的,即使他一點也不愛她。
他推開門,看到十來匹赤金色裹身的馬匹俊朗而威武地站在庭院之中,兩邊站滿了皇城的侍從們,還有侍從們的子女們,他們為了黃泉的大喜,所有人都穿著豔麗的血紅之色,喜色滿麵,春光滿麵。
見到黃泉出來,不知隱於何處的隊伍想起了歡快的嗩呐聲音,似乎和《女兒紅》的詞能合上拍。
“女兒豔,冬日如春雪飛旋,柳絮飄飄身影倩;女兒弱,楊花扶風蕭綽綽,醉酒還能唱綺羅;女兒紅,金隅初露塞外馬,長槍一杆勝蛟龍。”
黃泉聽了不免不屑一顧,洛雪城的女子若真是有這麼好,那麼怎麼在他出生後那麼多年都沒有發覺,並且也沒有愛上過任何一個女子,倒是被一個燕川的男子拜倒,可見,這洛雪城的女子還不如燕川的男子了。
想到此處,黃泉不知是該慶賀還是該失望,臉上竟有一種不可名狀的表情出現了,令身邊的翠綃微雨都有些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