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瞪他一眼,沒好氣道:“他們不來,你不會打過去。”
一直沉默的李維新突然道:“大都督,重慶府兵馬不足為懼,然莫要忘了東麵還有一支強兵阻路,若不加留心,恐有大麻煩。”
“石柱白杆兵?!”
眾人想到白杆兵,一起目視武安,武安因道:“如今石柱由秦良玉獨子馬祥麟掌兵主事,我數次密發書信想交好與他,他卻一直沒有明確答複。”
黃狗牙怒道:“大都督,既然這小子不識抬舉,何不將秦良玉綁縛來,逼他決斷。”
武安聞言剛要訓斥,李維新忙道:“不可。秦良玉雖是女子,但生性剛強,若此必事與願違,則大都督名聲亦有損,下官請大都督三思。”
黃狗牙偷瞥武安狠狠的眼神,脖子不自然一縮,低頭不敢再說。
武安想到自己沒傷害秦良玉及其弟侄,馬祥麟應知道了,他既沒斬殺使者,又沒嚴詞抗拒,一來證明內心也是發虛、左右為難,怕連累母親、妻子性命,再說白杆兵新都一戰全軍覆沒,僅存的石柱精兵肯定不多,馬祥麟底氣不足。
“石柱比鄰長江以南,地理位置十分緊要,馬祥麟若遣精兵藏於山林,咱們也無計可施,如此隻有降服他了。”
李維新熟悉蜀中各地兵力虛實,想了一會道:“大都督,依秦良玉上交兵冊紀錄,白杆兵最多不過四萬,早先去了三萬多,馬祥麟如今能戰兵馬不過萬人。但正如大都督所說,白杆兵熟知山川地形,若馬祥麟不正麵交戰,而是躲入山中周旋,咱們可耽誤不起呀!”
武安知道自己帶來的義軍不擅長山地戰,降兵又一時不能用,很是頭疼。
“必須得有一人去說服他,隻是此人選不好選擇.......”武安說著目光掃向下麵,秦滿、許匠頭等人是不可能,他們與馬祥麟不熟悉,再者他們也不象能說會道。
最後,武安看著李維新,有些歉意道:“李將軍,不知你可見過馬祥麟?”
李維新老奸巨猾,自然明白話裏的含義,小心回道:“大都督,下官在軍中僅見過幾麵,倒沒仔細談過。”
其實,李維新連秦良玉都異常忌憚,哪還瞧的上馬祥麟,還幾次無故為難白杆兵,克扣軍餉兵械、霸占功勞更是常有的事,馬祥麟年輕氣盛,每每獨眼都露出凶光。更重要的是,秦良玉兵敗被俘與他有莫大關聯,李維新突感渾身涼颼颼的,要是真去了石柱,怕性命難保。
李維新不想去送死,武安直接大手一揮,道:“既然李將軍與馬祥麟有舊,此番就勞煩莫辭辛苦,前去石柱說服馬祥麟來降,事成之後必有重賞。”
李維新結巴道:“大都督,下官......下官......”
武安瞥了他一眼,大笑道:“李將軍不是常抱怨說安沒給立功機會嗎?這次可是天賜良機,李將軍切勿推辭,以免寒了本督一片誠心。”
李維新聽見武安最後一句有些不耐煩,不敢再多說,幹澀道:“請大都督放心,下官就算舍上殘軀,定要不負大都督厚望。”
武安看他上道,安慰道:“此話重了,馬祥麟母親、妻子皆在我手中,他是孝子必不會亂來,此行李將軍不必擔憂自身安危。”
李維新這才嗬嗬一笑,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