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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都城北。
秦良玉楞神看著軍營還沒散盡的硝煙,臉上表情難表,很是複雜。
“秦將軍,此戰我軍大敗叛軍,可是重重挫了那武安銳氣。”蜀中名將張令走到秦良玉麵前,打斷了秦良玉的思考。
秦良玉難得露出微笑,淡淡道:“小勝而已,可惜還是讓叛軍跑了一半。”
張令正色道:“是呀,死傷幾千叛軍確實動不了武安的筋骨。”想到叛軍擁有十幾萬人,剛剛興奮的張令立刻被潑了冷水,沉重無比。
秦良玉說道:“此前,小婦人就勸說巡撫大人勿要坐防堅城,應先發製人,與叛軍爭山奪險,於險要關口布重兵,而不是將精兵集合於成都城,可惜朱公不采納!”
張令接道:“當初秦將軍大敗叛軍,倘若乘勢使氣攻擊叛軍,劍閣天險何必落入敵手。而今武逆盤踞險關,自上而下攻城略地,川軍連戰連敗啊!”
說道此處,張令小心看看四周,才道:“成都城內謠傳秦將軍欲降那武逆,想是叛軍細作所為。”還有一句話沒說,正是因為流言甚廣,使得蜀王及巡撫朱燮元不安,才派出他倆人率兵出成都城,在此迎戰叛軍。
秦良玉道:“小婦人與武安相識,且往日交情不錯,但與大義怎能相提並論。”
“將軍,叛軍大隊人馬已離新都六十裏。”一個探馬稟報道。
“啊,來得好快,看來武安是來報仇了。”張令臉色突變。
號角聲、戰鼓聲中,三萬餘白杆兵依次出營列陣,對麵六七萬義軍也在緩緩前行,雙方離著兩裏左右對峙。
“請秦將軍出來說話。”武安率百餘名親衛出了軍陣兩百米停下,特地找了個大嗓門去叫陣。
須臾,身披火紅色戰袍的秦良玉獨自騎馬跑過來,這倒比武安膽大多了,武安額頭仿佛飄過一道黑線,他雖然知道這樣能提升士氣,但也決不會冒險,要是秦良玉暗中出手,他找誰說理去。而白杆兵見主將如此作為,大聲驕傲呼喊。
“秦將軍,一別數載,風采依舊,令人敬服。”武安看著幾百米外的女將,當初共同殺敵的同僚,今日卻兵戎相見,讓武安感觸良久。
秦良玉冷冷道:“幾年不見,武將軍風光的緊呐。不知今日所為何來?”
武安尷尬一下,不過很快一本正經道:“朝廷無道,生靈受苦,武安特來解救蜀中百姓於水深火熱。”
“荒謬!”秦良玉被武安無恥的話氣的發抖,“武安,枉你當日自稱忠良之輩,今日所為與那奢崇明有何區別?你妄想圖川自立,還想掩人耳目!”
武安笑道:“秦將軍著相了,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這個道理你應該明白。世人皆知明朝乃取元朝而立,元朝滅宋而來,武安身為大周姬氏皇族後裔,今日複我故國又有何不可?”
“姬氏後裔?”秦良玉好似聽到天大笑話,嗤笑不止,直笑得武安忍不住要發怒,“你武安終於說了實話,原來什麼大義都是胡話。”
武安不理會,繼續道:“長話短說,秦將軍,聽說明廷疑你兵盛,怕你恃功作亂,才派遣你來與我大軍作戰。今日你也看到,武安統率十萬大兵前來,你又何必螳臂當車,與我一心為敵呢。”
武安瞧見秦良玉不說話,又道:“隻要秦將軍率白杆兵兵回石柱,安決不為難將軍,也不逼迫將軍與朝廷反目,隻要將軍兩不相幫即可,不知秦將軍意下如何?”
秦良玉大笑幾聲,突然住聲道:“當年小婦人與你同心剿滅奢崇明,而此時小婦人也是誅殺叛賊而來,你不必再花言巧語。”
武安深深看了秦良玉幾眼,一聲不吭的控馬回大陣。
半個時辰後,武安大手一揮,很快有軍士推出一門門黑黝黝的火炮,後麵的軍士各自搬著幾個裝著火藥、彈丸的木箱。
武安看著炮兵有條不紊的裝填彈藥,心裏大定,有如此利器,何懼白杆兵,當初白杆兵於渾河刹羽就是因為冷兵器敗給了熱兵器,今日依舊!